2
林嬌嬌尖叫一聲，雙眼翻白，竟是要昏過去。
丞相夫婦緊張地湊上前來，想要拉開我。
“你放肆！這可是謝清嵐的妹妹，你不怕她怪你嗎？”
他們心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可我看著，只覺得可笑。
這樣的眼淚，可曾有一次為師姐流過。
“謝清嵐沒有妹妹，她只有我一個家人。”
我咬著唇，嘴里一股血腥味。
“謝朝月，你可別忘了佛子的讖言！”
“若是應驗了，謝清嵐做的一切都會白費，你真舍得嗎？”
大師兄攔住我，言之鑿鑿。
對，我不能讓師姐失望，伸出去的腳慢慢收了回來。
趁著這個空當，大師兄用引魂香迷暈了我。
我自小無父無母，師父云游下山撿到了我。
她粗枝大葉，只會撿不會養。
人人都對我避之不及，說我是魔族的王女，必將招來災禍。
謝清嵐端著一碗甜湯，和我做了朋友。
從此我成了一個人，而不是別人口中的怪物。
大師兄把我軟禁了起來，房門上掛了許多東西，是師姐從前最喜歡的。
他算準了我舍不得弄壞師姐的東西。
“師姐是自縊的，你何苦又去欺負林嬌嬌？”
他把一封血書塞進門縫，語氣很是不耐。
“這是她的遺書，你自己看，師姐的死和林嬌嬌沒一點關系。”
觸目驚心的白布上，只寫了一行字。
她說她偷了林嬌嬌的衣裙被人發現，羞愧不已，自縊謝罪。
騙人。
“師姐從不偷東西。”
大師兄怔了一下：
“那畢竟是相府，天潢貴胄。”
“師姐在咱們山門吃了不少苦，過去之后眼饞富貴也未必可知。”
我攥緊拳頭，將血書抱在胸前。
“你，你就是如此看待師姐的嗎？”
他沒說話，林嬌嬌令人厭煩的聲音傳來。
“府里上下都看在眼里，難道有人冤枉她不成？”
“滾。”
我胸腔里仿佛有火在燒。
師姐回家前一晚，是陪著我睡的。
她比以往每一日都要高興，師父帶回來的點心都沒吃，藏下來偷偷塞給了我。
“我每天都夢見爹娘。這么多年不見，你猜他們會不會很想我？”
這我不知。
我把點心遞到她鼻子下，她看了一眼，又很高興地握住我的手。
“師父說，我過去了，想吃什么點心都有。朝月你放心，到時候我給你包許多過來。”
那晚的點心格外好吃，師姐高興，我便高興。
從前內門弟子都嘲笑她是個野種，師姐雖嘴上不說，背地里總是偷偷哭鼻子的。
為此我和那些人沒少打架。
找到父母，是她最大的愿望。
“謝朝月，你最好對我們客氣點。”
丞相將林嬌嬌擋在身后，面露不悅。
“你們攬月宗再厲害，還是要歸朝廷管的。我林恒的女兒，你沒資格教訓！”
他眉毛倒豎，宛然慈父做派。
林嬌嬌委屈巴巴靠在他懷中：“爹”
“謝清嵐本來要代替嬌嬌去歷練的，如今你回來了，你便替她去吧。”
林恒給大師兄使了個眼色。
“師姐去過一次，修為不夠被打出來了，她最喜歡的發帶也落在了天墉山上，你不妨就幫一下相府這個忙，也順便可以把師姐發帶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