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么樣,他一定會護好家人,等待著春風重新掠過大地,等待新的時機。
屯子里的日子,就像這黑土地一樣,表面平靜,底下卻藏著各種盤根錯節的糾葛和暗流。
這之后秦建華依舊每天按時出工,揮舞著改良后的鎬頭刨茬子,或者幫著姐姐點種,但很明顯大家能感覺到,他的話比以往少了很多。
秦迎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晚上特意給他蒸了碗雞蛋羹,柔聲勸道:“建華,別往心里去,屯子里有些人就那樣,見不得別人好。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秦建華扒拉著雞蛋羹,笑了笑,“姐,我沒事。就是琢磨點別的事?!?/p>
他琢磨的事,當然是如何在越來越緊繃的神經下,怎么更低調地改善家里條件。
打獵肯定還是要打的,但怎么能讓人不輕易察覺,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當然,還有巡山的事。
這天,又輪到他巡山,秦忠因為家里有事,上山的只有他們四個小年輕。
春深林密,草木葳蕤,各種野獸的活動也頻繁起來。
“建華哥,你看這兒!”
幾人走著走著,秦衛國忽然指著泥地里幾個清晰的腳印和拖拽的痕跡,“像是狍子?不對這蹄印有點亂,還有血點子!”
三人立刻警惕起來,順著痕跡往前追蹤。
果然在一片榛子樹叢后面,發現了一只被套住的半大狍子,還在無力地掙扎著,脖子上的鋼絲套已經勒進了皮肉,都已經滲出了血。
“又是偷獵的!”
孫紅軍罵了句,
孫紅軍罵了一句,上前小心地解開了套子,但那狍子受傷不輕,眼看是活不成了。
“這伙人膽子忒大了!這都快到保護區邊上了!”
趙二狗也是一臉的氣憤,仔細看了下那套索和周圍的痕跡,眉頭緊鎖:“這套子下得刁鉆,不是生手。而且他們人應該剛走不遠,往熊兒溝那邊去了。”
“熊兒溝”
秦建華聽到這名字,臉色頓時變得凝重。
“行了,這傻狍子落到咱們手里,人就別去追了?!?/p>
“???為啥??!”
趙二狗和孫紅軍很是不解。
“你們傻啊,忘了忠叔交代的,熊兒溝那邊是熊瞎子的活動地,危險著呢!”
“啊,對對對,我咋把這個給忘了?!?/p>
聽到秦衛國的解釋,兩人頓時反應了過來。
而那傻狍子也的確奄奄一息,就算是放回林子里,也會成為其他獵物的口中餐,索性也就直接給綁了。見時候也差不多了,于是四個人也就拖著個快嘎掉的傻狍子下了山。
依照慣例仍舊是上交生產隊,屬于他們那部分的直接折現。
陳會計他們當然沒有意見,并且叮囑他們日后可得千萬小心,熊兒溝那地方絕對不能去。
“我們知道,忠叔跟我們說過的?!?/p>
四人齊齊應聲,也就各自回了家。
這日子過得是四平八穩,在春耕過后沒多久,秦衛國就有些手癢了。
“建華哥,山里的雪都化了,咱們是不是也得”
他說著挑了挑眉,笑的賊兮兮的。
秦建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思索下點了點頭。
“中,明天去搞點野味,天不亮咱們就上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