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閉合的瞬間,陳牧后頸的汗毛突然豎起。
長廊里的幽藍晶石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那些扭曲如蛇的符文正順著石壁緩緩游動,每游過一處,空氣里便多出幾分黏膩的壓迫感。
他摸了摸眉心那道淡金印記——這是至尊骨覺醒后才出現的,蘇清蘅曾說,這是天命與輪回的交疊印記。
此刻印記微微發燙,像在提醒他什么。
啪嗒。
腳步聲混著潮濕的霉味撞進耳膜。
陳牧腳步一頓,側身靠在石壁上,目光如刀般掃向身后。
長廊轉角處,柳無痕的玄色道袍掛著碎布,發冠歪在鬢角,左臉有道血痕從眉骨劃到下頜。
他右手攥著柄斷劍,指節因用力泛白,眼尾的紅血絲幾乎要漫進瞳孔:陳牧,你以為贏了一場擂臺就能當這秘境之主?他喉嚨里滾出嘶啞的笑,我青冥宗圣子,怎會輸給一個送外賣的zazhong?
陳牧挑了挑眉。
他早該想到,柳無痕這種被家族捧在手心里的驕子,輸了面子比輸了命還難受。
但他沒接話,只是盯著對方腰間晃動的儲物袋——方才擂臺對決時,這小子用七柄玄陰劍時,儲物袋曾閃過一絲不自然的靈紋波動。
你還真有臉跟過來。陳牧歪頭笑,語氣里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調侃,不怕被秘境仲裁者當擅闖者處理?
柳無痕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當然怕,但更怕的是陳牧拿走秘境核心靈核——那東西能讓引氣境修士直接突破凝元,是青冥宗這次派他來的死命令。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斷劍突然泛起幽光:等我撕碎你,仲裁者只會當是試煉傷亡。
話音未落,地面傳來沉悶的咔嚓聲。
陳牧的腳尖在石磚上一點,整個人如靈貓般竄上巖壁。
幾乎是同一瞬間,他腳下的地面轟然塌陷,露出深不見底的黑洞。
幽風裹著腥氣從洞底涌上來,吹得他額前碎發亂飛。
影蛇!柳無痕的聲音突然拔高,斷劍的幽光瞬間黯淡。
陳牧低頭,正與一雙猩紅豎瞳撞了個正著。
那東西盤在深淵里,渾身由黑霧凝結,蛇信子吞吐間,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嘶鳴——這是能吞噬神識的機關獸,他在《百機錄》殘篇里見過描述。
傳說影蛇一旦鎖定目標,會順著神識絲線追到人神魂俱滅。
天命共鳴。陳牧默念,至尊骨的熱流從脊椎竄到識海。
他試著與影蛇溝通——往常靈物見了他,早該自動認主,可此刻影蛇的黑霧里卻翻涌著暗紅符文,像層看不見的枷鎖。
被古陣禁制了。他眼底閃過明悟。
機會!
柳無痕盯著陳牧分神的剎那,儲物袋里爆射出一道寒芒。
那是柄三寸短刃,表面刻著細密的雷紋,竟是件下品靈器。
他早就在儲物袋里動了手腳,方才擂臺對決時故意暴露靈脈節點,就是為了引陳牧進這暗門——這秘境機關,本就是青冥宗參與布置的!
短刃破空聲尖銳如哨。
陳牧后背的寒毛炸起,卻沒急著躲。
他的識海突然泛起漣漪——萬法速通天賦自動運轉,短刃的軌跡、雷紋的靈流走向、甚至柳無痕握刃時指尖的顫抖,都在他腦海里清晰呈現。
在這。他突然抬手拍向巖壁上一道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