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震動讓陳牧的后槽牙都跟著發顫。
血紅色晶石的幽光里,他看見第一支弩箭破空而來——不是普通箭矢,箭頭裹著暗紫色靈氣,擦著他耳側釘進石壁時,竟在花崗巖上燒出個焦黑窟窿。
好狠的殺招。陳牧本能地矮身翻滾,后背擦過地面裂開的石縫,立刻有滾燙的巖漿般的東西滲出來,燙得他校服布料刺啦作響。
頭頂火蛇嘶嘶吐信,幽藍火焰離他發梢不過三寸,烤得他額角汗珠剛冒出來就蒸發成白霧。
最棘手的是那三道冰棱,明明懸浮在靈核周圍,卻像有生命般旋轉著切割空氣,每轉一圈就變換一次軌跡,比之前遇到的影蛇還要難纏。
天命共鳴在識海深處嗡鳴。
陳牧咬著牙,任由那股熱流順著脊椎竄遍全身——他看見弩箭的軌跡在視野里凝成金線,火蛇的移動被拆解成靈流圖譜,冰棱的旋轉則化作三個交疊的銀色光輪。
這些信息像被人強行塞進他腦子里,連弩機觸發的機關彈簧如何震顫、火油在暗槽里怎樣流動都一清二楚。
這不是單純的sharen。陳牧在連續三個側翻間擦著冰棱邊緣滑過,左肩還是被劃開道血口,是測試。他能感覺到,所有攻擊的力度都卡在他當前能承受的極限——弩箭的勁道剛好夠穿透凝元境修士的護體罡氣,火蛇的溫度恰好能灼傷引氣境巔峰的皮膚,冰棱的速度正好比他全力奔跑時快上一線。
篩選繼承者。陳牧抹了把臉上的血,疼得倒抽冷氣,卻笑出了聲。
他的至尊骨在掌心發燙,《破劍要訣》殘篇突然在識海翻涌,那些原本晦澀的劍招竟自動與機關軌跡重疊——第一支弩箭該用折枝式偏頭避開,第二支火蛇該借石縫的凸起翻滾卸力,第三道冰棱得用燕子三抄水的步法連踏三次靈核的靈氣漣漪才能錯開。
萬法速通來得毫無征兆。
當陳牧第三次避開冰棱時,他突然看清了石壁暗紋里的陣圖——那是套殘缺的防御陣法,刻陣的人似乎被打斷了,最后三道紋路淺得幾乎看不見。
可在他眼里,那些斷裂的線條自動延伸、補全,連陣眼該注入多少靈氣都清清楚楚。
試試。陳牧在又一輪攻擊來臨前咬破舌尖,腥甜血氣涌進口腔的瞬間,他雙手結印。
指尖剛觸到地面,至尊骨的熱流便順著經脈竄進陣眼,那些殘缺的紋路突然亮起來,淡青色光罩在他身周成型的剎那,一支弩箭叮地撞在光罩上,彈開時帶起一串火星。
撐住!陳牧額頭青筋暴起。
光罩在火蛇的舔舐下泛起漣漪,冰棱的切割讓光罩出現蛛網裂紋,他能感覺到靈氣正以驚人的速度流逝——這具引氣三重的身體,根本撐不住完整的防御陣。
再耗下去,靈海要空了。陳牧咬碎后槽牙。
他的目光掃過懸浮的靈核,突然注意到所有機關的靈氣波動都以靈核為中心擴散——弩箭的暗紫靈氣來自靈核下方的石座,火蛇的幽藍火焰順著靈核周圍的靈脈流動,連冰棱的寒氣都是從靈核內部滲透出來的。
控制靈核,就能逆轉局勢。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陳牧的瞳孔就縮成了針尖。
他看見靈核表面閃過一道暗金紋路,和蘇清蘅那面青銅古鏡上的刻痕如出一轍——那是百年前守約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