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符咒同時燃盡，青色光霧里突然亮起無數(shù)金色符文，像根根細針扎進黑霧。
陳牧感覺識海發(fā)燙，至尊骨的熱流順著經(jīng)脈往頭頂涌，他想起萬法速通自動推演的《太初凈魂訣》，指尖在虛空劃出個火焰形狀：凈！
黑霧發(fā)出刺耳的尖嘯，開始瘋狂收縮。
趙天宇的身體劇烈抽搐，皮膚下浮現(xiàn)出青紫色的血管紋路，額角的冷汗滴在地上，滋滋作響。
陳牧咬著牙逼近，能清晰聽見殘魂的嘶喊：你會后悔的！
天道不會容你——
夠了。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在病房里炸響。
陳牧感覺后頸一涼，像是被塊千年寒冰貼住。
他轉(zhuǎn)頭望去，看見窗邊站著個穿墨色長袍的身影，面容模糊得像被霧氣籠罩，只有雙眼泛著星子般的冷光。
秘境仲裁者。陳牧喉嚨發(fā)緊——這是他第三次見到這個存在，前兩次都是在靈氣復(fù)蘇初期處理違規(guī)者時。
你越界了。仲裁者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靈魂封印自有輪回法則，凡人不該插手。
陳牧盯著逐漸消散的黑霧，額頭的冷汗順著下巴滴在病號服上：若我不插手，這老東西下個月就能破封而出。他攥緊拳頭，掌心的血珠滴在地上，您說的法則，能護得住被血洗的城市嗎？
仲裁者的身影頓了頓，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閃過絲波動。
不等他再開口，陳牧突然低喝一聲，指尖的金光猛地扎進趙天宇眉心。
黑霧最后發(fā)出聲絕望的尖嘯，化作點火星消散在空氣里。
趙天宇咚地倒在地上，呼吸逐漸平穩(wěn)。
陳牧踉蹌著扶住床沿，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他正要蹲下查看趙天宇的情況，耳中突然響起道極輕的聲音，像從遠古的深谷傳來：你是最后一塊拼圖
誰？陳牧猛地抬頭，病房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聲。
月光重新灑在他臉上，他摸出手機照向鏡子——鏡中少年的瞳孔深處，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絲淡金色的紋路，像片正在舒展的銀杏葉。
叮——
床頭柜上的手機亮了，是蘇清蘅的消息：在樓下買了粥，馬上上來。
陳牧趕緊把手機按滅，低頭時看見趙天宇的手指動了動。
他彎腰要扶人，卻在觸到對方手腕的瞬間頓住——趙天宇的脈搏里，竟隱約帶著和青銅古鏡相似的靈息。
窗外的梧桐葉又沙沙響起來，陳牧望著鏡中自己眼底的金紋，突然笑了。
他摸出兜里的天工閣碎片，碎片在掌心燙得驚人，像在回應(yīng)某種召喚。
看來這局，才剛開牌呢。他輕聲說。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
陳牧迅速把碎片塞回領(lǐng)口，彎腰去扶趙天宇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對方校服口袋里的東西——是枚刻著天工二字的青銅紐扣。
他動作一頓，抬頭看向窗外的夜空。
月亮不知何時被烏云遮住了，遠處傳來悶雷聲，像有什么沉睡的巨獸正在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