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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1頁)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shí)停了,梧桐葉上的水珠滴在窗臺,啪嗒一聲,像極了記憶里蝕骨針落地的脆響。

有趣

極輕的呢喃混在風(fēng)聲里。

陳牧猛地抬頭,透過病房的窗戶,正瞧見對面高樓頂端立著道黑袍身影。

對方的臉依舊模糊如霧,卻對著他的方向,勾起了嘴角。

陳哥?林婉兒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見空無一人的樓頂,你看什么呢?

陳牧收回視線,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領(lǐng)口的天工閣碎片。

碎片此刻溫溫的,像在回應(yīng)他的心跳。

他望著蘇清蘅鏡中流轉(zhuǎn)的光,又看了眼床上的《守約錄》,突然笑了:沒什么。

就是他頓了頓,眼神逐漸冷下來,等了太久的人,終于要來了。

話音未落,他的太陽穴又開始抽痛。

這次的記憶更清晰了些——那女子持鏡的手背上,有道月牙形的疤痕。

陳牧下意識看向蘇清蘅的手背,她正低頭收拾保溫桶,雪白的手腕上,赫然有道月牙形的淡粉疤痕。

嗡——

青銅鏡突然發(fā)出輕鳴。

蘇清蘅抬頭時(shí),正撞見陳牧灼灼的目光。

她耳尖微燙,把保溫桶往他懷里一塞:粥要涼了。

陳牧接過保溫桶,卻沒急著喝。

他望著蘇清蘅泛紅的耳尖,又想起記憶里那女子為他擋下蝕骨針時(shí),也是這樣耳尖泛紅地說我沒事。

窗外的風(fēng)突然大了。

陳牧摸了摸發(fā)疼的額頭,掌心沾了層薄汗。

他望著鏡中自己眼底愈發(fā)清晰的銀杏葉紋路,輕聲道:原來我們真的等了百年。

高樓頂端,黑袍身影的指尖劃過欄桿,金屬表面立刻凝出層白霜。

他望著病房里的動靜,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靈魂共鳴已經(jīng)開啟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游戲。

陳牧突然捂住額頭。

這次的疼痛比以往更劇烈,像有人拿燒紅的鐵簽在他腦仁里攪動。

他攥緊床單,指節(jié)發(fā)白,卻聽見記憶里那女子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牧郎,記住至尊骨不是終點(diǎn),是

話沒說完,記憶突然斷裂。

陳牧猛地吐出口濁氣,額頭的冷汗把枕頭都洇濕了片。

他望著天花板上搖晃的燈影,聽見蘇清蘅和林婉兒的聲音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像隔著層毛玻璃。

陳牧?陳牧你怎么了?

快叫醫(yī)生!

陳牧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勉強(qiáng)扯出個(gè)笑。

他望著蘇清蘅焦急的臉,突然覺得有些恍惚——百年前的她,是不是也這樣,在血雨里抱著重傷的他,哭著喊醫(yī)生?

我沒事。他啞著嗓子說,手卻不受控制地摸向心口。

那里,至尊骨的位置正發(fā)燙,像團(tuán)燒紅的炭。

窗外,最后縷陽光被烏云吞掉了。

遠(yuǎn)處傳來悶雷,像頭沉睡百年的巨獸,終于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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