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夜醫典里的記載:蝕骨毒,遇靈則漲,遇血則瘋。轉身對圍過來的弟子們道:趙小雨帶一組用清靈丹喂昏迷的村民,阿蘭帶二組用凈靈散撒在井邊。
玄真子前輩,麻煩你布個困靈陣,別讓毒靈氣擴散。
他自己則解下腰間的藥囊,取出三枚清靈丹碾碎,混著山泉水調成糊狀。
指尖按在昏迷男孩的人中穴,另一只手結了個他剛用萬法速通推演出的手印——那是《清蘅醫典》里鎖毒訣的變種,能暫時封印靈毒擴散。
吸氣。他對著男孩的耳朵輕聲道。
男孩的喉結動了動,陳牧趁機將藥糊喂進去。
片刻后,男孩的指尖泛起淡淡的青色——和趙小雨突破時一樣的靈韻。
有效!阿蘭驚喜地喊。
她剛喂完的老婦人咳嗽兩聲,緩緩睜開了眼。
陳牧沒停手。
他能感覺到萬法速通在自動推演,原本需要三枚清靈丹的量,現在兩枚就夠;原本需要半個時辰的鎖毒術,現在一盞茶時間就能完成。
山風掀起他的衣角,他能聽見村民的哭喊聲變成了道謝聲,能看見蘇清蘅在人群中穿梭,古鏡發出的光像一道溫柔的墻,隔開了毒靈氣。
當最后一個昏迷的村民醒來時,夕陽已經染紅了山尖。
玄真子拍著陳牧的肩膀大笑:小牧啊,你這醫武雙修的本事,比當年我師父那老頭還厲害!
明日我就去和掌門說,給你辦個授儀,正式立你為醫武雙脈的傳人!
慶功宴設在醫廬的院子里。
阿蘭煮了桂花米酒,趙小雨端來剛摘的靈桃,連平時最嚴肅的醫廬大弟子都笑著敬了陳牧一杯。
蘇清蘅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月光落在她膝頭的玉簡上,泛著溫潤的光。
給。她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才將玉簡遞過來。
陳牧接過時,指尖觸到她的手背,涼絲絲的。
這是
前世的記憶殘片。蘇清蘅望著遠處的山影,聲音輕得像嘆息,百年前,有個少年也像你這樣,蹲在藥爐前扇風,額發被風吹得翹起。
他說要和我立個百年之約。
陳牧的呼吸一滯。
他將玉簡貼在額頭上,熟悉的藥香突然涌進鼻腔。
模糊的畫面在腦海里浮現:青石板的院子,飄著藥香的藥爐,還有個穿白衣的女子,手持銀針,正微笑著向他伸出手——她的眼睛,和蘇清蘅此刻望著他的眼睛,一模一樣。
你準備好了嗎?蘇清蘅輕聲問。
陳牧握緊玉簡,望著她被月光染白的發梢。
山風送來藥圃里靈草的清香,混著她身上的沉水香,在夜色里織成一張溫柔的網。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百年前那口老鐘,終于敲響了遲到的約定。
準備好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