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開攥著鎖鏈的手,金血滴落地面,在青石板上燙出焦痕:激就激。他望著天道使者逐漸模糊的身影,你說天規不能觸犯,可誰定的天規?你說我該被封印,可憑什么?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金紋順著脖頸爬上臉頰,在夜色里亮得刺眼:我奶奶撿廢品供我讀書,被車撞了都不肯住院;清蘅為了救病人三天沒合眼,手都累得拿不穩針;那些被靈氣輻射病折磨的普通人,跪在國醫館門口求一碗藥湯——他喘著氣,喉結滾動,你們天道管過嗎?
天道使者的身影晃了晃。
陳牧突然抓住蘇清蘅的手按在自己心臟上。
心跳聲透過兩人交疊的掌心傳出來,有力得像戰鼓:這顆心在跳,這雙手能抱人,這骨頭他反手扣住蘇清蘅的后頸,青銅古鏡的青光突然暴漲,能撐住天!
鎖鏈轟地炸成金粉。
天道使者的道袍開始碎裂,他望著陳牧的眼神不再冰冷,反而多了幾分困惑,像是第一次看懂人的情緒。
最后一道聲音飄過來時,已經輕得像嘆息:你不是它的囚徒你是它的終結者。
身影徹底消散。
陳牧踉蹌后退,蘇清蘅立刻扶住他。
他后頸的金紋沒退,反而更亮了些,順著脊椎延伸出一道新的紋路,像某種古老的符文,與山壁裂痕深處的微光遙遙共鳴。
成功了?蘇清蘅仰頭看他,眼睛里映著金紋的光。
陳牧抹了把臉上的金血,笑得像個無賴:不然呢?我陳牧送外賣都沒遲到過,打天道還能輸?
蘇老太婆突然倒抽一口冷氣。
她盯著陳牧后頸的金紋,攥著玉簡的手在發抖:這紋路是天道本源的印記。小牧,你剛才不是在對抗天道,是
奶奶!蘇清蘅皺眉。
陳牧卻不在意地揮揮手。
他望著東方漸亮的天色,后頸的金紋又輕輕一跳——這次不是痛,是熱,像有團火在骨頭里燒,燒得他渾身發燙,燒得他想大笑,想奔跑,想把這世道的不公都掀個底朝天。
蝕骨老人的殘魂不知何時又消失了,只余一縷黑氣在風里飄散,傳來最后一句低語:你以為贏了?等著吧,真正的天道
閉嘴!蘇老太婆甩出手訣,黑氣滋啦一聲被靈光燒盡。
陳牧沒接話。
他望著蘇清蘅被夜風吹亂的發絲,突然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蘇清蘅耳尖瞬間通紅,剛要說話,他卻望著夜空瞇起眼——
一道金色光芒正劃破天際,像顆墜落的星,又像某種存在睜開了眼睛。
那是什么?蘇清蘅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陳牧沒回答。
他握緊她的手,后頸的金紋與那道金光遙相呼應,某種古老的記憶在骨縫里蘇醒——關于至尊骨為何是枷鎖,關于百年之約的真相,關于那個說我等你的姑娘。
山風卷著晨霧掠過,遠處傳來第一聲雞鳴。
陳牧望著那道漸遠的金光,輕聲道:不管來的是誰他轉頭看向蘇清蘅,眼里有火在燒,我都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