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律者的瞳孔縮成針尖,聲音里終于有了絲裂痕:你竟用萬法速通篡改天律共振?
不是篡改。陳牧抹去嘴角的血,笑得像只偷到魚的貓,是提醒你——規則,也能被速通。
話音剛落,蘇清蘅就跌進他懷里。
她的手還在抖,卻拼命把他往自己懷里按,像怕他下一秒就會碎成渣:不能繼續了每改一次規則,你的本源就少一分。她的眼淚滲進他衣領,我等你百年,不是為了看你把自己燒成灰!
陳牧垂眸看她。
她眼尾的淚痣被淚水泡得發暗,像朵開在雨里的小紅花。
他想起百年前的記憶碎片里,她也是這樣紅著眼眶,說這次換我來;想起上一世輪回里,她跪在雷劫里替他擋刀,血濺在他臉上時還笑著說不疼;想起三天前在國醫館,她踮著腳給他貼退熱貼,指尖蹭過他耳垂時說陳牧,我想活久一點。
如果我不改。他捧起她的臉,拇指抹掉她臉上的淚,你每世輪回都得陪我死一遍——這次,換我來斷這個循環。
他轉身走向密室陣心。
破律釘在他掌心發燙,九重環形圖騰在他經脈里游走,像九條發光的小蛇。
當他把破律釘釘進陣心的瞬間,整個密室都在震顫。
石壁上的星圖徹底崩碎,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古篆,在金光里緩緩浮現:【錨位鎖定·可更替】
守律者的虛影沉默了片刻,竟沒有阻止。
他消散前留下的話像顆種子,落在陳牧心里:換契者,需立新律于天地碑文。
密室守護靈的石像突然眨了眨眼。
陳牧沒看清那是不是錯覺,但他聽見石像底座傳來極輕的咔一聲,像塊壓了百年的石頭終于松了松肩。
窗外,金色巨眼緩緩閉合。
陳牧抬頭時,正看見天際深處有無數細小金光匯聚,像群星星正往小洞天這邊飛。
它們飛得很慢,卻堅定,像在赴一場等了百年的約。
蘇清蘅的手悄悄勾住他的小指。
陳牧低頭看她,她眼睛還紅著,卻笑出了小梨渦:所以立法者先生,下一步要做什么?
陳牧望著石壁上的契字,突然想起奶奶教他寫春聯時說的話。
舊紙燒了,新墨照樣能寫新字——現在他有筆了,是破律釘;有紙了,是這方天地的碑文。
他摸了摸腰間的破律釘,指尖觸到上面還未干涸的血。
寫字。他說,寫個新的契。
密室石壁上的古篆突然亮得刺眼。
陳牧望著那行字,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知道,當他拿起破律釘在石壁上落下第一筆時,整個天地的規則都會為之一顫——但那又如何?
畢竟,他是陳牧。
是那個被雷劈醒至尊骨的外賣員,是那個說要帶蘇清蘅去云南看雪的混小子,是那個偏要在天道心口釘釘子的
新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