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突然上前一步,攥緊陳牧的衣袖:白天您說‘不是天賦是枷鎖’,我好像聽見心里有什么碎了。她的眼眶發紅,求您讓我看看,我自己的功法該是什么樣。
陳牧望著她眼底的光,想起十年前送外賣時,奶奶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小牧啊,別信命。
他摸出那道剛推演的共鳴符文,金芒在指尖流轉:這不是我的律,是你們的心律。他將符文按在周棠心口,金紋如活物般鉆進她皮膚,從今往后,你們不是追隨我,是守護自己的‘心律’。
周棠突然踉蹌,捂住胸口。
她身后的張越瞳孔驟縮——他看見周棠的靈氣在體內重新流動,那些原本阻塞的經脈里,竟開出淡金色的小花。
這是他聲音發顫,我練了三年的《烈陽訣》,原來該這樣走!
密室里的光越來越亮。
蘇清蘅的古鏡突然發出清鳴,鏡面映出千里外的靈網——墨清音的直播已經開始,她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檢測顯示,陳牧靈氣純度遠低于洞虛境,但共振頻率突破已知極限——他不是越級,是另辟一途!
這聲音像驚雷劈開晨霧。
七大宗門的演武場里,正在練劍的弟子突然停手;古武世家的祠堂中,家主們攥著的傳家寶突然裂開細紋;最北邊的極寒之地,散修雷恩正撕毀宗門契約,碎紙片在風里飛成雪:我不要命格,我要心路!
白鹿真人的閉關洞外,守山童子捧著玉簡跪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洞門開了條縫,一片銀杏葉飄出來,葉面上用靈氣寫著:論道峰,不囚真言。
同一時刻,天工閣的靈樞塔廢墟上,陸遠仰頭望著天際。
遠處山巔,一面繡著青金雙脈交織圖騰的旗幟正在升起,獵獵風聲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我們想殺天道,卻造出了新的神。
陳牧站在那面旗幟下,破律釘在掌心發燙。
識海中守律者的虛影正在消散,最后一句低語像種子落進心土:你已點燃火種接下來,是燎原,還是焚身?
他仰頭大笑,山風掀起素袍下擺。
晨光里,他看見昆侖雪線之上,第一塊刻著共律壇的基石正在被豎起。
燒就燒吧。他對著風說,聲音混著松濤傳向四方,這把火,老子點定了!
而在千里外的天工閣總部,陸遠的機械義肢突然收到緊急通訊。
全息投影里,首席科學家的臉白得像紙:閣主,靈氣監測網監測網顯示,全球靈氣濃度正在以異常速度下降!
陸遠的鏡片上,藍光突然暴漲。
他望著遠處山巔的旗幟,又望著投影里瘋狂跳動的數字,喉結動了動,最終只說了兩個字:準備。
山風卷著陳牧的笑聲,掠過新立的共律壇,掠過正在書寫新律的修士,掠過所有抬起頭望向天空的眼睛。
沒有人知道,這場由三拳掀起的風暴,才剛剛露出它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