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陳牧蹲在她旁邊啃包子,說:“白姐刻的字真丑,等我以后有本事了,給你刻塊金的。”
我想起來了!她踉蹌著跪下去,眼淚大顆大顆砸在青石板上,那年冬天奶奶病重,是你把最后一份熱粥讓給我;我被外門弟子欺負,是你擋在我前面說要打先打我她抬頭望向陳牧,目光里的渾濁正在消退,是那個守律者,他用骨符篡改了我的記憶!
“
簡直是妖言惑眾!”玄冥子的咆哮撕裂夜色。
他咬破舌尖,鮮血噴在眉心的破界印上,暗紅咒文瞬間爬滿整張臉,至尊骨再強,也不過是天道養的狗!
“今天我就替天行道——”
話音未落,陳牧雙目突然爆亮。
他心口的心律種轟然轉動,一道銀白色的光漣漪從胸腔擴散開來,所過之處,青冥宗弟子紛紛抱頭慘叫。
他們眼尾滲出黑色霧氣,像被戳破的毒囊,腐臭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掌教!”阿蘭在陣眼處驚呼,這光在凈化規則污染!
玄冥子踉蹌著扶住院墻。
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那道被守律者種下的密咒正在崩解——那是當年他為求突破,用七名弟子的性命換來的道心鎖。
此刻鎖扣斷裂的劇痛讓他冷汗浸透后背,卻也讓他終于看清了某些真相:原來這些年青冥宗追求的秩序,不過是殘魂操控的提線木偶。
陳牧一步步走向他。
金紋與銀線交織的圖騰在胸口若隱若現,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的心跳上:“你們要的至尊骨,以為是力量?”
“你錯了。”
它本是枷鎖,是天道用來圈養執筆人的牢籠。他扯開衣襟,露出胸前密布的紋路,但現在,它成了鑰匙——一把能打開人律復蘇之門的鑰匙。
玄冥子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院墻。
他望著陳牧眼底的光,突然想起古籍里對心律種的描述:當修士的道心凝結成種,便不再是天道的棋子,而是能與規則對話的執棋人。
“你若現在離開,我便不予追究。”陳牧停在他三步外,聲音平靜卻如律令降臨,“若再進一步我不殺你,但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信仰的秩序,如何被真正的人性碾碎。”
遠方天際突然閃過十七道銀光。
那是小洞天分布在全球的靈脈節點,此刻正同時亮起,仿佛在回應這場規則更迭的宣言。
林雪?
阿蘭的驚呼聲讓所有人轉頭。
隨著眾人將目光看向醫廬內,病床上的林雪不知何時懸浮起來,青碧符線如活物般纏滿全身。
她眉心的光越來越盛,竟將整座醫廬的地脈照得透亮,銀白與青碧交織的光芒中,隱約能聽見古鐘輕鳴的聲音。
陳牧望著她,眼底的金紋突然溫柔下來。
他知道,屬于人律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