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猩紅光霧里,阿蘭的指尖在徹底黑屏的陣盤上重重一叩。
金屬碰撞聲刺破凝滯的空氣,她猛地抬頭,發(fā)尾沾著的血珠被甩落:“掌教!天道監(jiān)控線斷了!蝕骨老人的偽人律系統(tǒng)正在重新握手認證——這是唯一的三秒真空期!”
陳牧喉間泛起一陣腥甜。
他望著蝕骨老人身上忽明忽暗的混沌鎖鏈,耳中自動過濾掉山風的呼嘯,心跳聲在顱腔里擂鼓般炸響。
三秒,足夠讓一個引氣境修士完成三次吐納,足夠讓他——
“宿命共振,開。”陳牧低喝一聲,胸口透明的至尊骨驟然震顫,骨紋里流轉的星芒如活物般鉆入眉心。
識海中,那團形如心臟的“心律種”瞬間脹大,表面浮現(xiàn)出細密的金色紋路。
伴隨著“心律種”的變大,陳牧后頸處的至尊骨也開始發(fā)出灼熱的金色。
這是陳牧藏了三百年的后手——利用至尊骨與宿命法則的共鳴,偽造出一段記憶流:畫面里的陳牧渾身浴血,心律種裂開蛛網般的裂痕,指尖垂落的血珠在地面濺出絕望的形狀。
“雕蟲小技。”
沙啞的男聲從蝕骨老人左眼中炸響。
那只原本渾濁的眼睛突然清明,竟是李教授的面容浮現(xiàn)在混沌霧氣里。
他戴著破碎的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像淬過冰的手術刀:“你當老夫看不出這是誘敵?”
陳牧的瞳孔微縮。
可就在這時,懷中的阿黃突然動了動。
少年染血的睫毛顫了顫,喉間溢出含混的呢喃:“掌教信你”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卻順著他體內殘留的雷芽頻段,在斷網的虛空中劃出一道銀線,精準鉆進陳牧耳中。
有什么東西在陳牧心底轟然炸開。
他望著阿黃蒼白的臉——這孩子被雷芽反噬時,明明疼得渾身抽搐,卻還死死咬著牙說“我能撐到地脈核心”;他想起今早阿黃蹲在廚房煮面,被辣椒嗆得眼淚汪汪還硬說“掌教愛吃辣”;想起方才阿黃撲向地脈核心時,后背上被鎖鏈劃開的傷口,血肉里還嵌著碎石。
“原來最原始的信任,才是最鋒利的刀。”陳牧突然笑了,嘴角的血珠被風卷走。
他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漫進口腔,同時捏碎了識海中的心律種——一道破碎的光團沖天而起,偽裝成“崩潰”的假象;另一道卻順著阿黃殘留的雷芽頻段,如游魚般鉆進蝕骨老人左眼。
“啊——!”
蝕骨老人突然抱頭嘶吼。
他半邊身體是翻滾的混沌黑霧,另半邊卻浮現(xiàn)出李教授的學者輪廓,兩種意識在體內劇烈碰撞。
李教授的右手死死掐住混沌黑霧的手腕,指節(jié)發(fā)白:“我不是”他喉結滾動,破碎的鏡片后,瞳孔里重新亮起人的光,“我是李守正,是教過三百個學生的大學教授,是”他突然笑了,“是會在實驗室給學生煮姜茶的老東西。”
“砰——!”
科技符文組成的藍色光鏈在他體內炸裂。
陳牧清晰看見,那團裹著黑霧的“混沌心核”表面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有渾濁的黑血從中滲出。
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