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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第1頁)

隱匿于劫云深處的那雙眼眨了眨,黑霧如活物般翻涌,竟在云層中央凝出一道身影。

陳牧的呼吸陡然一滯。

那人身披黑金長袍,面容與他分毫不差,可眼底卻像蒙著層灰霧,沒有半分鮮活氣。

最駭人的是他頭頂懸浮的那枚冠冕——由白骨交錯鑄成,每根骨茬都滲出幽綠鬼火,隱隱能看出“律”“令”二字的殘痕。

“三年后,你將死于合道劫下。”未來陳牧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刮得人耳膜生疼,“靈魂永鎮(zhèn)心核,成為下一任守律者。這是我走過的路,也是你唯一的結(jié)局。”

陳牧指尖微蜷,掌心金骨液滲出細珠。

他沒有急著反駁,反而閉目運轉(zhuǎn)“萬法速通”——識海中金源骨架驟然亮起,將對方氣息抽絲剝繭。

這一探不要緊,他睫毛猛地一顫:那黑霧里纏著的,竟是來自時間夾縫的因果線!

不是心魔幻象,是某種“可能性”實體化了。

“這才是正確的歸宿。”

清冷淡漠的聲音從左側(cè)傳來。

陳牧偏頭,看見千面影·終影不知何時立在身側(cè)。

這位總愛用面具遮臉的神秘人此刻摘了面甲,蒼白面容上竟浮著虔誠,單膝點地行大禮:“以你之魂,續(xù)天道之序。”

“順者昌,逆者亡。”玄真子的聲音混著悶雷炸響,陳牧抬頭望去,卻見劫云邊緣浮著道半透明身影——那是守律者的法相,白眉垂至腰間,瞳孔里流轉(zhuǎn)著星圖,“你掙扎越狠,代價越大。”

陳牧忽然笑了。

他抹掉嘴角血漬,金骨液順著指縫滴落,在青石板上燙出青煙:“所以你們怕了?怕我真的走出條你們沒算到的路。”他向前邁了一步,靴底碾碎幾片劫云殘屑,“告訴我,你后悔嗎?”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來的。

未來陳牧的灰霧眼突然劇烈震顫。

他抬手按住心口,指節(jié)因用力泛白,喉結(jié)滾動半天,才從齒縫里擠出沙啞的:“我忘了她的臉。”

這句話像重錘砸在陳牧心口。

他想起心鏡炸裂時蘇清蘅的九世轉(zhuǎn)生,想起剛才殘魂飄來的淚,想起國醫(yī)館里那道踩著銀杏葉的身影——原來真正的劫不是死亡,是活著卻忘了最該記住的人。

“好,好得很。”陳牧突然盤腿坐下,任由金骨液浸透衣袍。

他望著未來投影身后翻涌的黑霧,輕聲道,“讓我看看,你說的正確結(jié)局到底什么樣。”

話音未落,記憶洪流如潮水倒灌。

他看見自己站在九重天闕之上,周身環(huán)繞著合道境的金色法則;看見蘇清蘅跪在階下,脖頸纏著他親手結(jié)的鎖魂鏈;看見青鱗被鎮(zhèn)壓在雷池,龍角斷裂,血珠墜入巖漿;最殘忍的是最后一幕——年幼的自己縮在巷角,抱著奶奶的藥單發(fā)抖,而他居高臨下地伸出手,掌心凝聚著足以湮滅稚子的法則之力。

“不!”陳牧嘶吼著捶地,金骨在皮膚下瘋狂游走,“這不是我!”

“這就是你。”未來陳牧的聲音在他識海炸響,“當你合道那一刻,天道會抹去所有雜質(zhì)。情、愛、執(zhí)念都是阻礙秩序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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