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從火葬場捧著一壇骨灰回了別墅。
空曠的別墅中似乎還殘留著蘇嬈最愛的玫瑰味兒的室內香氛。
他將骨灰放好,一步步走進曾經他跟蘇嬈住過的主臥。
里面關于蘇嬈的東西空了大半。
原本墻面上掛著的巨幅婚紗照在幾天前就被她一把火燒了。
當時他沒多留意,現在才發現,如今的主臥,早已不是曾經的模樣。
衣帽間里,蘇嬈曾經最愛的衣服首飾也一件不剩,換上了一批他交代人新送的當季新款。
蘇嬈一件都沒動過,桌面上都似乎蒙上了灰塵。
周身傳來前所未有的空虛感。
他一邊在心里騙自己,蘇嬈壓根沒有離開他身邊,這只是他做的一場夢。
蘇嬈只是出門逛街購物去了,到飯點她肯定會回來。
一邊又有個聲音提醒他,蘇嬈再也不會回來。
裴肆抱著頭,在床邊痛苦的緩緩蹲下,余光瞥見放在床頭柜上的一點亮色。
從歐根紗透進房間的光線照亮了那枚戒指。
它靜靜躺在那兒,內圈還刻著一圈字母。
是他跟蘇嬈名字的縮寫。
當年求婚的時候,因為蘇嬈早見慣了各種珠寶戒指,為了顯得他有誠意,他們的婚戒是他親手做的。
那會兒的他很笨拙,打磨戒指的時候總會弄傷手,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
那時他的心境大概就像普通人中了幾億彩票那樣小心翼翼,期待的捧著他們送到蘇嬈手中。
期望得到她為他駐留的目光。
那張臉,他無論看多少次依然會心動。
他愛蘇嬈。
他說不清楚那是怎樣的感情。
他曾經愛到甚至愿意為她去死。
只要她一句話。
裴肆去了廚房,在晚飯前,做了滿滿一桌菜,都是曾經蘇嬈最愛吃的。
他拍照,發微信給蘇嬈,等她回家吃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偌大的房間漸漸被降臨的黑暗侵蝕。
桌上的飯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玄關處卻始終沒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晚上九點,別墅外響起汽車引擎的聲音。
裴肆眸光微亮,聽見外面由遠到近的腳步聲。
門鈴響起,他幾乎是手忙腳亂的沖過去打開門。
可門后的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蘇嬈,而是陳助。
裴肆心底一陣失落。
不過也是,蘇嬈進別墅不會按門鈴。
他臉色陰沉下來,“什么事?”
“裴總,您電腦中的病毒我們的人已經清除完畢,但里面的數據沒能保存下來。”
“如果電腦中涉及公司機密,我們可能需要考慮一下召開緊急會議商討應對措施。”
“否則,以r的手段,后續可能會對公司造成嚴重的經濟威脅。”
裴肆對公司的事沒什么興致,他抬手,準備關門,“公司的事你全權處理就行,后面幾天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不要來找我。”
陳助欲言又止,在門要合上的時候,終究還是出了聲。
“如果是關于林驚月小姐的事,我需要告訴您嗎?”
“我安排出去的人查到了她的行蹤。”
裴肆將門打開,周身氣勢驟然陰冷,“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