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年,顧臨升遷了。
上面傳圣旨,說要他進京,當京官。
顧臨寫了厚厚一本奏折,總而言之,兩個字:
不去。
聽顧臨同我講,前些年,紀昭殺了一批位高權重的大臣,其中就包括當今皇后的母家。
所以京城現在缺官。
沒多久,太監又來了,還是我認識的那個。
陳公公又噼里啪啦念了一堆,總結下來就一句話:
不去也得去,別給臉不要臉。
顧臨的氣壓有些低。
陳公公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我們夫婦二人:
“顧大人還是早做決斷吧。”
我突然抬起了頭。
陳公公的眼神瞬間迷茫:“你誰來著?”
我笑了笑:“陳公公,那個金珠還留著嗎?”
陳公公的眼神不迷茫了,改驚恐了。
他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復雜上面。
“繡繡姑娘,看見您現在這樣,奴婢也算是替您高興一場。”
顧臨最終還是答應了。
晚上,我窩在他懷里,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實情。
顧臨卻只是摸著我的腦袋,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般:
“竹清,不想說的事情就不要說。”
我閉了閉眼,還是猛地坐了起來,一股腦地竹筒倒豆子般全講了出來。
講完之后,我低著頭,不敢看顧臨的神色。
那人久久沒動。
就在我心涼了半截的時候,顧臨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摸了摸我的臉,語氣平靜:
“這么多年,我妻受苦了。”
細看下去,他的眼眶紅了。
“不苦。”
我擺擺手。
“能遇到我夫,竹清就不苦。”
半月之后,我們動身趕往京城。
一別經年,如今再回來,心下卻無比平靜。
新官上任,碰上皇后誕辰,自然少不得留在宮中推杯換盞。
我作為家眷,也得去。
顧臨州人?”
我抬頭,對上紀昭毫無波瀾的目光。
這么多年,他有些老了。
威嚴了,有氣勢了,更高深莫測了。
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痕跡。
不像我夫,青春貌美。
沒辦法,我只得起身行禮:
“回皇上,民女李竹清,章州人士。”
開口的一瞬間,我感覺到龍椅上的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