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前一天。
我看完考場和座位號，回去的路上，被一棍砸暈了。
再次醒來，是在破舊廠房。
灰塵鋪天蓋地。
周行抽著煙，“醒了，大學霸？”
“想不到啊，半年不見，你都排光榮榜第一了？”
學校光榮幫會同步到網(wǎng)上。
周行發(fā)現(xiàn)并不奇怪。
我張了嘴，嗓子干澀，“小行，你這是干什么呀？”
“姐聽說，你在直播呀，賺的可多了。”
周行踢我一腳，眉宇沾著怒氣，“還敢說？”
“要不是你鼓勵我和混混玩，我會被人誣陷強奸？”
我擠出淚，“強奸？怎么會這樣？”
周行眼底閃過狐疑，“你竟然不知道？”
片刻，他笑了，“沒事，不重要了。”
他起身，架起角落的相機，“姐，你也別怪我。”
“我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總不能因為20萬毀了。”
“我打聽了，現(xiàn)在裸聊一個月能有5萬，你加把勁哈。”
紅色攝像頭閃爍。
我掐著心口，哽咽，“好！”
周行擺弄相機的手停了，有些訝然，“這么配合？”
我用力點頭，“你是我親弟弟，小姑、爸媽不管你，我也要對你負責的。”
周行眼神松動，解開了我的繩子，“爸現(xiàn)在掃大街，媽做保潔，窮的要死。”
我吸了吸鼻子，嘆氣，“可惜——”
周行豎起耳朵，“可惜什么？”
我轉(zhuǎn)著發(fā)酸的手腕，“我本來能給你一個月賺50萬的。”
周行蹭的起身，眼底閃爍貪婪的光。
我循循善誘，“‘清華大一新生為您服務’，弟弟你也是玩網(wǎng)的，這個標題怎么樣？”
周行在房間踱步。
激起一層灰塵。
他警惕開口，“你不會是做戲騙我放你走吧？”
我不慌不忙，“你可以再抓我回來呀。”
“就像這次一樣。”
“我手機欠費接不到你的電話，你都能找到我，多厲害啊。”
周行嘴角不受控制上揚，帶著得意，“這算什么，不就是通過你班主任的手機號查訂房信息嗎？”
“簡單的要死。”
我心口沉了沉，卻諂媚點頭。
周行自信開口，“你也逃不出我手心。”
“去高考吧，別讓我失望！”
我竭力控制顫抖的小腿，輕輕嗯了聲。
臨出門前，我輕聲提醒，“小行，多回家看看爸媽。”
“在家里直播也是一樣的。”
周行嗤笑，“得了吧，屋頂都漏雨，破爛死了，誰愛看兩個中年人——”
他閉了嘴，興奮不已，“對啊，對啊。”
“我怎么才想到。”
我蹭掉腳底的泥，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