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林銳那小子說了,你現在已經出發了?”
“嗯,剛上專機。”秦思遠的聲音很直接,“我們到漢東之后,在哪里碰面?”
“您不用去省委,也不用去市委。”
張岳山走到別墅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漢東市的璀璨夜景,平靜地說道。
“您直接來紫金山別墅區,a棟01號,我在這里等您。”
“好。”
秦思遠沒有多問,干脆地應答下來。
掛斷電話,張岳山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眼神深邃。
秦思遠這把最鋒利的劍,已經出鞘。
漢東的天,該亮了。
與此同時。
漢東市中心的一家高檔咖啡館內。
侯亮平煩躁地攪動著面前的咖啡,咖啡匙和瓷杯碰撞,發出清脆又刺耳的聲音。
坐在他對面的陸亦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
從網警大樓出來后,侯亮平的臉色就一直很難看。
陸亦可知道,這位心高氣傲的處長,今天受了不小的打擊。
她想開口安慰幾句,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咖啡館里放著舒緩的爵士樂,但侯亮平卻覺得那音樂吵得他心煩意亂。
“侯處,”陸亦可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她想找個輕松點的話題,“您家孩子應該快放學了吧?您不回家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侯亮平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了。
回家?
回那個家,對他來說比在單位加班還累。
一想到鐘小艾那張永遠帶著審視和挑剔的臉,他就覺得一陣頭大。
他跟鐘小艾結婚這么多年,在外人看來,他是鐘家的乘龍快婿,風光無限。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因為鐘小艾的家世背景,他在那個家里,一直都處于被呼來喝去的底層地位。
鐘小艾看他的眼神,永遠都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仿佛他做的一切,都上不了臺面。
他之所以這么拼命,這么急于做出成績,不僅僅是為了仕途,更是為了向鐘家證明自己!
證明他侯亮平不是靠老婆上位的軟飯男!
他要讓鐘小艾,讓整個鐘家,都對他刮目相看!
可現在
一想到今天在張岳山面前的慘敗,侯亮平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難受。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對著陸亦可無奈地搖了搖頭。
“陸科長,你沒結婚,你不懂。”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和苦澀。
“等你結婚了,你就知道了。”
聽著侯亮平這番話,陸亦可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她似乎從這位一向強勢的上司身上,看到了一絲不為人知的脆弱。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各自想著心事。
就在這時,陸亦可的手機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她安排去調查張岳山背景的下屬打來的。
她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無比興奮和急切的聲音。
“陸科長!有重大發現!是關于那個張岳山的!絕對是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