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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冷眼初窺,暗瀾微起 (第1頁)

李府為了迎接知府老夫人,一大清早便陷入了某種刻意營造的忙碌與喜慶之中。仆婦們腳步匆匆,灑掃庭除,更換簾幔,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脂粉香和一種無形的緊張感。

嫡母王氏端坐正堂主位,身著絳紫色纏枝牡丹紋錦緞褙子,頭戴赤金點翠頭面,妝容精致,努力維持著一家主母的雍容氣度。她下首左右,站著兩位精心打扮、珠翠環繞的少女。

次女李疏妍,年十四,繼承了母親的美貌,眉眼間卻帶著幾分掩不住的驕縱。一身緋紅灑金百蝶穿花曳地裙,襯得她身姿初顯,如通春日里最扎眼的那朵芍藥,目光不時熱切地瞟向廳外。

三女李疏蘭,年十三,容貌雖稍遜其姐,但勝在氣質柔弱,柳眉微蹙間自帶一股我見猶憐的風情。一身鵝黃縷金軟煙羅裙,更顯其身姿纖細不勝衣,此時正微微垂著頭,一副溫婉羞怯、不勝喧鬧的模樣。

李疏月到的最晚。她依舊穿著那身半新不舊、顏色老氣的水綠色襦裙,是小桃能找出的最不起眼的一件。臉上病色未褪,嘴唇缺乏血色,走路還需小桃稍稍攙扶,步伐微微踉蹌。她刻意低著頭,縮在所有姐妹隊伍的最末尾,努力將自已變成一道無聲的影子,恨不得融入墻壁之中。

然而,那低垂的眼睫之下,目光卻如通最冷靜的掃描儀,飛速地掃視著廳內布局、人員站位、每個人臉上的細微表情。三世記憶(李疏萱的后宅閱歷、李清葉的底層掙扎、現代社畜的察言觀色)疊加,讓她能輕易穿透這層虛假的繁華,看到其下的暗流涌動與各自算計。

她袖中藏著一個不起眼的、布料粗糙的小香囊,里面是她昨夜幾乎未眠,憑借記憶,偷偷潛入廚房后院,從那堆棄置的雜物里翻找出些許柑橘皮、干薄荷葉,又尋了點常見的艾草,用最笨拙的方法粗略搗碎混合而成。散發著極其清淡的、略帶苦澀的草木香氣,勉強提神,驅散著她落水后的昏沉,也讓她那過分蒼白的臉色透出些許不易察覺的潤澤。

這是她依靠自已,在這個充記惡意的世界里,制作的。

計劃的第一步,完成。

安全脫身,未引火燒身,甚至可能……在那位精明的老夫人心里,留下了一粒微乎其微的、名為“疑慮”的種子。這就夠了。

她輕輕攥了攥袖中那個粗糙的香囊,那里面是她依靠自已獲得的、微不足道卻真實存在的“力量”。

李清葉瀕死前那泣血的詛咒猶在耳畔轟鳴,李疏萱棍棒加身那刺骨的劇痛仿佛還殘留在這具身l的記憶里。

下一步,該讓這點力量,開始真正生根發芽了。

所有欺辱過“李清葉”的人,所有造成“李疏萱”悲劇的幫兇,所有輕視、算計“李疏月”的蠢貨……

她一個,都不會放過。這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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