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比丘城的路程近了不少,陳三沒浪費多少時間,很快便到了洛京城。
一進洛京,陳三便馬不停蹄朝著王城路鼓趕去。走到路鼓處,他一眼看見兩隊整齊的侍衛正立在路鼓兩旁。陳三快步上前,剛要擊鼓,侍衛首領突然一把將他攔下。
“哪來的小chusheng,莫要惹大王不快!”侍衛首領聲色俱厲。
陳三忙對著他連連拱手,急聲道:“大人,小人是鎬城守備。聽聞朝廷對孫副將的處罰實在不公,特地來擊鼓鳴冤!”
侍衛首領一聽“鎬城守備”,沒再多說,只朝身后揮了揮手。
身后的侍衛立刻一股腦地沖向陳三,陳三被這突發的一幕驚得沒反應過來,轉眼就被鐐銬鎖了起來。
侍衛首領湊到陳三耳邊,語氣賤兮兮又帶著狠意:“小子,還敢來告狀?本大人讓你死個明白——我是司馬甲。”
陳三瞬間回過神:這是司馬家的人!自已要為孫副將申冤,司馬家必然會阻攔。
“把這小chusheng丟進大獄,讓他好好‘舒服’!”侍衛首領對眾人下令。眾人領命,牽著陳三就往大獄去。
冰冷的鐵門“哐當”一聲關上,陳三被兩個獄卒推搡著摔進地牢。
潮濕的霉味混著血腥味直撲鼻腔,腳下的泥地黏膩又刺骨,墻上火把忽明忽暗,將記地鐐銬映得泛著冷光。
“小子,竟敢擊路鼓告狀,還敢幫孫海申冤?”獄卒頭目把玩著手中的鐵鞭,鞭上的倒刺刮過石墻,發出刺耳的聲響,“今天就讓你知道,司馬家不是你們這些隸人惹得起的!”
陳三剛撐著墻站起,一根燒紅的烙鐵就猛地貼在他左臂上。
“滋啦”一聲,皮肉焦糊的氣味瞬間散開,劇痛像無數根針鉆進骨髓,他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卻被獄卒死死按住肩膀。
“說!你是不是孫海的余黨?是不是受了誰指使?”頭目又一鞭抽在他背上,粗硬的鞭身帶著倒刺,瞬間撕開衣衫,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陳三疼得渾身發抖,牙齒咬得咯咯響,卻只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孫將軍……是忠臣……我沒撒謊……”
“還嘴硬!”頭目怒喝一聲,沖獄卒使了個眼色。兩個獄卒立刻上前,將陳三的雙手反綁在鐵架上,又用鐵鏈鎖住他的腳踝。隨即,其中一人端來一盆鹽水,猛地潑在他背上的傷口上。
“啊——”劇痛讓陳三忍不住嘶吼出聲,冷汗瞬間浸透衣衫,傷口處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可腦海里卻始終印著孫副將戰死城頭的模樣,印著父母在丘城村口眺望的身影。
“說不說?”頭目走到他面前,抬腳狠狠踩在他的膝蓋上。
陳三膝蓋一軟,劇痛讓他幾乎暈厥,可他卻倔強地抬起頭,布記血絲的眼睛盯著頭目:“我……說的是實話……你們……總會有報應的……”
頭目被他的眼神激怒,揚手又是一鞭,抽在他的臉上。
血珠順著陳三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的泥水里,暈開一小片暗紅。他再也支撐不住,頭一歪,昏了過去,唯有被綁在鐵架上的手指,還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