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弈面露苦笑,鬢角滑下一滴汗。
確實(shí),猴子當(dāng)了幾個月的山大王,居然膽敢做起老虎的主了。
啊呸,誰是猴子!
他輕咳了聲,上前以身體充當(dāng)屏風(fēng):“俞小姐,我們該離開了。”
俞甜心慌意亂。
她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眼前這位,的的確確和阿九長得一模一樣。
但無論神態(tài)還是言行舉止,都判若兩人。
她明白,夢該醒了,可還是不甘心。
“阿九,你真不記得我了嗎?你答應(yīng)過成為一家人,你承諾過會永遠(yuǎn)在一起,我們”
俞甜的語速很快,她無視韓弈變黑的臉色,恨不得把這幾個月里發(fā)生的事全部描述一遍。
韓秘書后背冷汗淋漓,不敢再耽擱,親自動手,一把攬住女人的肩膀往外推。
“別說了,快走。”
俞甜充耳不聞,掙扎著拔高音調(diào):“我沒騙你!不信你可以讓人去調(diào)查!我”
忽地,她感受到指間的硬物,頓時如同溺水者抓到了浮木,舉高右手興奮道:“戒指!你說結(jié)了婚必須戴婚戒,為此你花掉兩個月的工資,還去外面做了好幾天的苦力,它是你親自去買的,能證明——”
“證明什么,你的犯罪事實(shí)嗎?”
一聲充滿譏諷的低笑傳來。
俞甜竭力扭過頭,遠(yuǎn)遠(yuǎn)望著那張熟悉的俊美面容,望著薄唇開合,吐出冰冷的話語。
“真令我感到惡心。”
推搡著出了門,寒風(fēng)迎面撲來。
韓弈松開手,和煦的假面已經(jīng)快維持不住了:“俞小姐,你太過分了!我好心幫你,你你哭什么?”
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女人,韓秘書見得多了。
可像對面這樣,哭得悄無聲息的,卻是頭一個。
俞甜用力抹了下眼尾,彎腰深深鞠了一躬,誠懇道:“對不起,給您造成困擾了。”
“”
韓弈緩緩?fù)鲁隹跉狻?/p>
講真,這些年跟在老板身邊,生兒子沒屁眼的事兒干過不少,還真沒處理過這種這種
“雖然事先做過交換,但我可以盡量再為你爭取一些補(bǔ)償,只要你保證,不會將這件事四下宣揚(yáng),甚至透露給媒體”
“不用了。”俞甜抬起頭,將頰邊飛舞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您放心,我什么都不會亂說的謝謝。”
清瘦的背影出了大門,眨眼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韓弈撥通了一個號碼:“擬個合同,讓俞甜簽了。”
同情歸同情,該走的程序不能少。
生意人,只相信白紙黑字。
回到病房時,他的上司剛換完藥,正站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那張堪比建模的俊臉。
深邃的眸子里一片沉寂,沒有半分自我欣賞。
“老板,餌已經(jīng)撒出去了,差不多明天晚上就可以收網(wǎng)。”
“嗯。”傅陰九意味不明地低哼一聲,偏頭道,“既然早就查清楚了方向,為什么不下手,卻等著我回來處理?”
要是一般人聽到這句話,早就嚇到腿軟了。
韓弈不慌不忙道:“下屬以為,老板您更希望親自動手,比較有快感。”
薄唇微勾,溢出一陣低笑:“呵呵呵”傅陰九轉(zhuǎn)身越過,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不愧是我當(dāng)初選中的人,這些天辛苦你了。”
韓秘書暗暗擦汗:“是老板您威震猶存,傅氏內(nèi)部才會如此安分。”
這倒是事實(shí),并沒有任何拍馬屁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