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婆婆生日那天，我訂了一家她最喜歡的餐廳。
我們一家人，看似整整齊齊地坐在了一起。
但氣氛，詭異得很。
婆婆雖然化了妝，但還是能看出嘴角的歪斜，她努力地想做出笑臉，卻比哭還難看。
周成坐在她旁邊，全程黑著臉，一句話不說。
周凱則像個局外人，默默地喝著茶。
我像個稱職的組織者，努力地活躍著氣氛。
“媽，您嘗嘗這個，您最愛吃的松鼠鱖魚。”
“阿凱，你也多吃點，最近都瘦了。”
“老公，別光坐著啊，給媽倒杯酒。”
周成不情不愿地拿起酒瓶。
婆婆看著他，眼角帶笑。
“成啊，你最近還好嗎？”
“嗯。”周成從鼻子里哼出一個音節。
婆婆的臉又垮了下來。
我趕緊打圓場：“媽，阿成公司最近忙，壓力大，您別跟他計較。”
說著，我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盒。
“媽，這是我跟阿成給您挑的生日禮物，您看看喜不喜歡。”
我把禮盒推到婆婆面前。
婆婆打開一看，是一條成色很好的翡翠項鏈。
她眼睛一亮，臉上的陰霾散去不少。
“好看，真好看。”她拿起項鏈，愛不釋手。
“阿成，來，給媽戴上。”我示意周成。
周成磨磨蹭蹭地站起來，接過項鏈，繞到婆婆身后，給她戴上。
婆婆摸著脖子上的項鏈，看著周成，眼眶紅了。
“成啊，只要你跟那個女人斷了，好好跟林溪過日子，媽就什么都原諒你了。”
周成沒說話。
就在這“母慈子孝”的感人時刻，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陳月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眼睛紅腫。
“阿成”她一開口，聲音就帶著哭腔。
包廂里的氣氛，瞬間凝固。
婆婆猛地回頭，看到了陳月。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誰讓你來的！”她激動地站起來，指著陳月大罵。
周成的臉色也變了，他看向我，眼神里帶著質問。
我沖他無辜地攤攤手。
不是我叫她來的。
陳月沒理婆婆，她徑直走到周成面前，拉住他的胳膊。
“阿成，你跟我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說過要娶我的！”
周成想甩開她的手，卻被她死死纏住。
“你放手！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不放！”陳月哭著喊，“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你都不接！你是不是真的要為了你媽，拋棄我？”
“我讓你放手！”周成急了，用力一甩。
陳月被他甩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她捂著肚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的肚子好痛”
周成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沖過去，扶起陳月：“你怎么了？”
陳月抓住他的手，哭著說：“阿成，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啊！”
“轟”的一聲。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婆婆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她指著陳月，又看看周成，身體晃了晃，再次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周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媽！媽！”
周成也慌了，一邊是倒下去的媽，一邊是捂著肚子喊痛的陳月。
他徹底亂了陣腳。
而我，坐在原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好戲，終于到了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