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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望著他,挑起眉梢:“正因為在乎陛下,才為陛下的子嗣考慮。畢竟,臣妾那次流產(chǎn)之后,就很難再有身孕了,后宮光靠貴妃一個人不夠,多添幾個,也熱鬧啊。”
蕭硯白注視著我平靜的眼眸,臉色變得鐵青。
他咬牙道:“不需要。”
見我無動于衷,他接著補充:“朕有貴妃就夠了。”
“哦。”
我依然沒什么反應,只是每年按照慣例選一次秀。
到了第三年,蕭硯白一改對洛云漪的情深意重,寵幸了其中一名秀女。
他摟著那名秀女到鳳儀宮,說要封她為妃,并替她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
我看著那紅了臉的秀女,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
蕭硯白試探性地問我:“皇后,你不覺得她跟你長得很像嗎?”
我勾起唇角:“是有些,不過妹妹更為年輕貌美,比臣妾好看多了。”
蕭硯白沉著臉不說話。
他似乎發(fā)現(xiàn),無論他怎么做,我都不會在乎了。
于是他也露出一副不甚在意的神色,掐著懷中人的下巴:“的確比皇后好看許多,讓朕愛不釋手。”
為了體現(xiàn)他的愛,幾個月來,他都沒有再去洛云漪的景華宮,而是留宿在新人的明秀宮里。
那名秀女最后被封為淑妃,現(xiàn)在更是有了身孕。
蕭硯白問我:“阿棠,你后悔了嗎?”
明明是皇后,卻不受寵愛。
連作為我替身的淑妃都有了身孕,我卻始終無子。
蕭硯白低聲重復:“跟朕賭氣這么久,看著別的女子懷上朕的血脈,你后悔嗎?”
我輕輕扯了下嘴角,望著蕭硯白的眼睛,決然道:“臣妾最后悔的,就是沒有早點看清陛下的真面目。”
蕭硯白怔住,竟逃避般轉(zhuǎn)開了眸,斥道:“荒繆。”
“朕不嫌棄你是宮女,將你封為皇后,已經(jīng)夠?qū)Φ闷鹉懔恕!?/p>
“你究竟要埋怨朕到何時?”
他越說越不平,眼神也冷了下來:“淑妃便比你懂事得多,朕看你要是不想當這個皇后,干脆交給淑妃來做好了。”
“行啊。”
我起身,將鳳印放在他面前。
蕭硯白一愣,隨即怒氣沖沖道:“薛棠,你什么意思?真以為朕不敢廢你嗎?”
我看著減少的倒計時,淡漠至極:“隨便陛下。”
“好,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朕怎么能不滿足你呢。”
蕭硯白露出一抹殘忍,掃落桌上的鳳印。
“從今日起,廢除你的皇后之位,滾進冷宮去,別再讓朕看見你!”
我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鳳儀宮。
蕭硯白氣得額頭青筋直跳,在我跟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伸出手,卻又僵硬地止住了。
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已經(jīng)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我走進冷宮里待了一夜。
第二天,倒計時只剩最后一個時辰。
我解下發(fā)簪,躺在草席上,靜靜閉上眼。
“時空通道已經(jīng)開啟,宿主,你該回家了。”
隨著系統(tǒng)聲音響起,冷宮里的那具身體,再未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