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年與阿太、阿福,雷蒙,一步步的走著石板路,淋著小雨往家里走。
阿太停下來休息,看著漫山遍野的青翠,恍惚的說道:“你和李明煦的事我不想說,但是李明煦真的病了,你就不能一走了之,人要仁義啊,夫妻倆就是要相互扶持。”
江小年從始至終都不說話,但是那段時間夫妻倆的確非常窒息,那人回家之后,就是拉著一個臉,不說一句話,完全就是不能交流的冷暴力。
阿福和江小年怎么說,他都是充耳不聞,接到電話后又急匆匆的離開,跟別人接電話的時候還是和顏悅色,和家人就臭著臉不言語。
阿福受不了,江小年受不了,直到阿福被開水燙哭得撕心裂肺一個多小時,那個人也只顧著打電話,最后還怪阿福找事,耽誤了簽合同。
這樣的家庭,但凡是個人都不能接受吧,所以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江小年一旦不說話,阿太就立馬轉(zhuǎn)移話題:“你看那個雞棚上面,還掛著黃紙和符咒,這是你九叔公那個老迷信,前段時間雞老被偷,他就自己畫的。”
“有用嗎?”江小年好奇的問。
阿太偷笑:“有個屁用,現(xiàn)在雞都被偷沒了,其實就是他大孫子帶著幾個小伙子偷出去到河邊搞烤雞。”
農(nóng)村人就是這樣,但凡有點不順利,不開心,就是喜歡怪到玄之又玄的事情上,能夠給自己找出一套非常經(jīng)世致用的理論。
“我還見過他們家大哥哥偷鴨子,直接拽住了鴨子,脖子一扭,鴨子就嗝屁了。”阿福在阿太的背上,惟妙惟肖的學著。
江小年拽住阿福的手:“你可不能亂說。”
走了好一會兒,阿太聞到了一股臭味:“該死的,又開始施農(nóng)家肥,他們家的菜長得最好”
“阿太,吃完酒回去啊”對面菜地里的阿良嫂喊起來。
阿良嫂是個胖嘟嘟的女人,笑起來滿臉和善,總喜歡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在菜地里侍弄那些土地。
阿太點頭:“嗯,你們家好啊,總是那么多農(nóng)家肥,吃得多拉得多,難怪你們家體型都富態(tài)。”
江小年驚訝極了,扶了扶眼鏡,心中贊許,阿太果然是年老輩分高,毒舌也是一絕的。
阿良嫂笑起來:“對啊,農(nóng)家肥好啊,城里人都愛吃。”
江小年眼神帶著刀子,城里人找你惹你了,誰愛吃農(nóng)家肥啊,人家愛吃的是土地里面長出來的菜好不好?
阿太翻白眼,快速走過菜地,一邊嘟囔:“這個女人哪里都好,就是聽不懂好賴話,現(xiàn)在家家戶戶吃晚飯的時候,她在雨里施農(nóng)家肥,風一吹,下面的那幾家今晚聞的全部都是屎臭味。”
“算了算了,都不容易。”江小年隨口而出。
阿太看著陰郁沉沉的天空,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音,曾幾何時江小年這樣憤世嫉俗的孩子,竟然也會說這種萬金油的話了,生活足以能改變一個人。
遠遠看去,就看見家門口的桂花樹下,竟然搭起來一個很大的鐵皮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