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怔了下,抬起頭。
看到遲硯撐著傘站在她身側(cè),雨水順著雨傘邊緣滑落,他的眼里滿是心疼。
安瀾有些恍惚他的到來。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輕微的哭腔,“你怎么來了。”
遲硯自顧自地蹲下身子,看著石碑上的照片,很認(rèn)真地說:“奶奶,我是安瀾的好朋友,陪她來看您了。”
雨漸漸大了起來。
遲硯撐著手中的傘,在雨中陪著安瀾待了不知多久。
*
遲硯是臨時打算來榆城的,沒有帶什么換洗的衣服,在墓園中雖然是撐著傘的,但多多少少都被淋濕了。
安瀾家里又只有爸爸一個人是男的,于是只能拿著爸爸沒有穿過的衣服給遲硯穿。
遲硯挺著這張帥臉,穿著她爸爸有年代感的襯衫,毫不違和感,港風(fēng)味十足。
安瀾盯著他愣了下。
遲硯勾唇一笑,“被哥帥到了?”
帥不過三秒。
安瀾抿了抿唇,移開視線,“你穿著還挺合適的。”
她抬腳往樓上廚房走,“我煮了點(diǎn)姜湯,你喝點(diǎn)吧,別感冒了。”
她剛剛洗澡換衣服比遲硯快,所以就上樓煮了姜湯。
下樓看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剛換好衣服出來。
遲硯嗯了聲,跟著她上樓。
安瀾把姜湯盛好,遞給他。
遲硯垂眸看她手里的湯,愣了下。
其實(shí)他不喜歡喝姜湯,不過還是伸手去接了。
安瀾似乎看出他的顧慮,笑了笑說:“我加過糖了,微甜。”
遲硯盯著碗里的湯,挑了下眉,隨即端起來喝。
安瀾看著他,“遲硯,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遲硯一口喝完了,把慢悠悠地把碗放下,“想來陪你祭奠奶奶啊。”
安瀾眼神擔(dān)憂,“那考試呢?”
遲硯轉(zhuǎn)頭看她,“翹課了,沒考。”
安瀾皺眉,“怎么能不考試呢。”
“沒事,又不是高考。”
遲硯說得云淡風(fēng)輕的,以至安瀾都愣了下,沒反應(yīng)過來。
遲硯忽然道:“安瀾,我好困。”
安瀾疑惑,“啊?”
這大白天的,他說好困?
遲硯抬手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眼睛,聲音也染上了些許困倦,“我坐火車過來的。”
安瀾眼神震驚,遲疑了下,“火車?八個多小時?”
她頓了頓又問:“凌晨的票?”
遲硯重重點(diǎn)頭,“嗯。”
飛機(jī)和高鐵都沒票了,他本來都讓司機(jī)調(diào)頭回去了。
卻想到研學(xué)那次也是坐著火車去的,便查詢了火車票,好在還有凌晨的票,八個多小時的路程,他毫不猶豫地訂票。
除了研學(xué)那次,和這次,他從來沒坐過火車。
火車的座位太硬了,導(dǎo)致他一夜沒睡。
到榆城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他打電話問了江敘墓園的位置,中途下了雨,他在墓園附近隨意買了一把傘,便匆匆趕過來了。
聽到遲硯肯定的回答,安瀾還是有點(diǎn)不可置信,畢竟是八個多小時的路程,她自己都沒敢坐過。
見她不說話,遲硯疲倦地看她,“真的很困,想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