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故意裝成粗俗無禮的樣子，來逼退我——”她握緊拳頭，“真的不用這樣，再給我點時間，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自由也好，林葉蓁也好。”
“……”
“總之，你不用擔心我像以前一樣麻煩你。”她抬頭直視他的眼睛。
顧衍掐滅煙，語氣冰冷道：
“你能這么想最好，別到時候又哭著打電話給我。”
阮周周轉身要走，他的聲音再次傳來：
“阮周周，不要因為別人一個善意的動作，就想賴一輩子。”
賴？
阮周周死死地咬著牙，強忍淚水。
原來他是這樣想她的。
他不喜歡自己，為什么不早說？
為什么其他的男生給她遞情信的時候，他會氣得三天三夜都不說話。
為什么她沒有給他發信息時，他會生悶氣。
為什么她生病時，他會在床邊不離不棄地守著。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因為奶奶嗎？
她沖進滂沱大雨中，覺得自己前半生就像一個笑話。
一個被蒙在鼓里的笑話。
淚水混著雨水，嘩嘩流淌。
……
阮周周身體不舒服，請假沒去上學。
起初她以為是受涼了，直到晚上身子越來越重，眼皮快要睜不開了。
她顫抖著穿衣服，自己一個人打車來醫院，掛號后眼看就要輪到自己，卻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再次睜開眼時，她已經躺在病床上。
顧衍冷著臉站在一旁。
“對不起。”阮周周開口，“我現在就把緊急聯系人改了。我本來掛好號打了車，沒想到中途會暈倒……”
“夠了。”顧衍不耐煩打斷。“別找借口。”
“不是，我……”
“醒了嗎？”一個女生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林葉蓁走進來，披著顧衍的外套，“周周你好點了沒？”
阮周周點了點頭。
林葉蓁解釋道：“今天是我和顧衍戀愛一周年，我們在家慶祝，所以一起過來了。顧衍一接到電話就趕來了……”
一周年。
他們在一起一年了嗎？
阮周周的心像被人撕成一張張碎片。
她擠出一個微笑，“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沒事。”林葉蓁輕挽顧衍的手臂，“顧衍就這樣，人很好的，路上遇見小貓小狗都會幫忙。”
那她也是路上的一只小貓嗎？
阮周周的心低到谷底。
一直沉默的顧衍，開口對林葉蓁說，“你先回去吧，太晚不安全。”
“恩。”林葉蓁把外套遞給他，“我在家等你。”
家？其實她早就從朋友圈得知，自從那次不歡而散的飯局后，顧衍就沒回過家，一直住在林葉蓁那里。
阮周周緊緊地攥住被子，指尖發白。
她低著頭，咬緊牙關。
那些她夢想了十二年的東西，就這樣付諸東流。
心一陣一陣鈍痛，仿佛被人煎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