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大夫?”
小士兵的聲音將寧錦安從回憶中拽了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混沌的腦子頓時清明了幾分。
“馬上,解藥就來了。”
下一秒,被人叫來的衛如秋走了進來。
“出什么事了,寧大夫急匆匆叫我來。”
“衛將軍,王爺中了情毒,現在只有你才能救他。”
女將滿臉狐疑。
“你日日纏著王爺,現在有機會救他,何故又來找我。”
風雪呼嘯,染白了寧錦安的青絲。
她恍惚又回到了跌入地獄的那日。
她握緊拳頭,指甲陷進肉里。
“衛將軍和王爺有情,我何必再作癡纏。”
話音剛落,營帳內傳來一陣隱忍的悶哼聲。
衛如秋臉色一變,推開帳門走了進去。
很快,帳內傳來如秋壓抑的驚呼和謝煜禎粗重的喘息。
寧錦安站在原地,聽著里面的動靜,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終于不用再重蹈覆轍了。
前世的債,前世的痛,就讓它隨著這賬內的纏綿,徹底了結吧。
謝煜禎,衛如秋,你們本該是一對。
而她寧錦安,從這一刻起,要回到屬于自己的軌道上了。
翌日,寧錦安從枕下摸出一只小巧的銀哨。
她提筆寫下想要回京的書信。
來北疆時,帝王給她留下暗衛護她周全。
只是軍營人多口雜,寧錦安便讓眾暗衛留在了城中。
而此次重生她早就想清楚,北疆不是一個好的歸宿,她要告訴雙月,帶她回到京城。
回到家人的身邊。
不過想起前世的事,她又在信上添了幾句話,讓雙月回京稟告父皇后再來接自己也不遲。
墨干,寧錦安小心翼翼系在信鴿的腳環上。
看著那抹灰白的影子消失在天際,寧錦安的心才徹底安定下來。
這一日的纏綿過后。
謝煜禎與衛如秋之間的變化,幾乎是肉眼可見的。
從前,兩人雖親近,卻總隔著男女間的分寸。
可如今,衛如秋看謝煜禎的眼神,多了幾分女兒家的羞怯與依賴。
而謝煜禎,這位素來冷漠的攝政王,看向如秋時,也學會了溫柔。
他們縱馬同游,抵足同榻。
這些,寧錦安都看在眼里。
有時在替傷員熬藥時,會撞見兩人同行的身影。
換作前世,她怕是早已心如刀絞,妒火中燒,甚至會做出些不理智的舉動來。
可現在,她的心里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連一絲漣漪都泛不起來。
那些愛戀、癡纏、痛苦、絕望,早已在前世的天牢里耗盡了。
謝煜禎于她而言,不過是一個讓她看清世情,也讓她徹底死心的人。
他如今與如秋情投意合,是他們的緣分,與她再無干系。
她只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整理藥材,給傷兵換藥,閑暇時便坐在帳門口,望著京城的方向,計算著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