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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集團董事長”這七個字，像一顆深水炸彈。
在陸景琛的腦子里，轟然引爆。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煞白之后，又轉為鐵青。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搖搖欲墜。
他看著我，又看了一眼我懷里安靜的媽媽。
那雙精于算計的眼睛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
只有恐懼。
是那種賭徒在梭哈最后一秒，發現自己輸得傾家蕩產的恐懼。
下一秒。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在大堂里突兀地炸開。
陸景琛用盡全身力氣，一巴掌扇在了林薇薇的臉上。
林薇薇直接被打懵了，踉蹌著撞在旁邊的行李車上。
“你這個蠢貨！”
陸景琛指著她，面目猙獰地咆哮。
“你他媽害死我了！”
林薇薇捂著迅速紅腫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但陸景琛沒有再看她一眼。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所有的猙獰和暴怒，在轉向我的瞬間，化為痛徹心扉的悲傷。
“撲通”一聲。
他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
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上。
他一把抱住我的腿，眼淚說來就來，瞬間糊了滿臉。
“清姿，對不起，我錯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姨會來”
“都是林薇薇這個賤人！是她蒙蔽了我！她說有人碰瓷鬧事，我才”
他哭得聲嘶力竭，像個死了親媽的孩子。
哦，不對。
現在死的是我媽。
被打懵的林薇薇，在看到陸景琛投來的陰狠眼色后，一個激靈。
她連滾帶爬地也跪了過來。
“啪！啪！”
她左右開弓，狠狠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顧小姐，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我不知道這位就是董事長夫人，我該死！我嘴賤！”
“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兩個人，一唱一和，哭天搶地。
像兩只訓練有素的猴子，在我面前賣力地上演著滑稽戲。
我低頭，看著腳下這兩個人。
一個是我曾愛入骨髓的丈夫。
一個是他養在外面的金絲雀。
此刻，他們跪在一起，如此和諧。
我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真是荒唐得可笑。
心里的那片冰湖，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
直到陸景琛的眼淚快要哭干。
直到林薇薇的臉腫成了豬頭。
我才在他們期盼的眼神中，緩緩地，動了。
我從包里拿出了手機。
當著他們的面，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我開了免提。
“李律師。”
我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談論天氣。
“陸景琛婚內出軌，轉移夫妻共同財產。”
“另外，我母親顧婉蓉，因他們二人間接導致死亡。”
“我要他們，身敗名裂，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