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屹寒注視著她專注的側臉,眸底閃過一絲幽光,“聽你的。”
這樣的清晨,在傅家已成常態。
自從沈云嵐住進來,傅屹寒的書房總會準時飄起藥香。
“少爺,沈小姐。”林管家走來,眼底含著一絲笑意提醒道:“早餐準備好了。”
“推我去餐廳。”傅屹寒理直氣壯的支使她。
沈云嵐收好采摘的薄荷葉,自然而然的推著他的輪椅,去往餐廳。
落座后,沈云嵐習慣的替他盛了碗粥。
“緊張嗎?”傅屹寒突然問。
沈云嵐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他,“什么?”
“酒會。”他抿了口粥,“會擔心見到沈家人嗎?他們應該也收到了請柬。”
沈云嵐搖頭,舀了勺小菜放進他碗里:“有你在,我怕什么?”
“現在我們都已經沒關系了,我當然不怕遇見他們。”
死過一次的她,已經沒什么好怕的了。
傅屹寒唇角微揚,“看來你很有自信。”
“之后有什么打算?”傅屹寒突然問道。
沈云嵐夾菜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窗外。
五月的滬城,梧桐樹正抽出嫩綠的新芽。
“滬城”她輕聲道,“遲早會亂的。”
傅屹寒眸光微動:“所以?”
“我想離開。”她轉回視線,直視他的眼睛,“聽說傅家在港城根基很深?”
傅屹寒的筷子停在半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你知道我要回港城?”
“猜的。”沈云嵐給他添了半碗粥,“你什么時候動身?”
“再過兩個月。”傅屹寒聲音低沉,“滬城這邊還有些事要收尾。”
陽光透過玻璃窗,在餐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沈云嵐看著粥面上浮著的蔥花,突然笑了:“那我的治療計劃得加快了,總不能讓你拄著拐杖上船。”
傅屹寒注視著她低垂的睫毛,忽然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放心。”
沈云嵐一怔,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就算要走,”傅屹寒忽然低笑一聲,“也會帶著我的醫生一起。”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沈云嵐平靜的心湖。
“那說好了。”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枝頭,啾啾叫了兩聲。
林管家站在廊下,看著餐廳里相對而坐的兩人,笑著搖了搖頭,悄悄退開了。
轉眼到了下周三,傍晚時分,傅公館內燈火通明。
林管家捧著一個錦盒站在沈云嵐房門外:“沈小姐,少爺讓我送來的。”
沈云嵐打開門,接過盒子,“謝謝林叔。”
她打開盒子,一件月白色繡銀絲旗袍靜靜躺在其中。
衣料如水般柔滑,領口處一枚翡翠盤扣熠熠生輝。
“這”她指尖輕撫過旗袍上精致的繡紋。
“少爺特意請了榮昌祥的老師傅趕制的。”林管家笑瞇瞇地說。
沈云嵐心里忽然閃過一絲異樣。
自從她從醫院出逃,身無分文,什么都沒帶,這段時間衣食住行都是傅家負責。
沒想到傅屹寒會專門為她準備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