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聽到這話,臉色幾變。
老夫人果然接過話茬:“說得不錯,這偌大的侯府,光靠一個人確實管不過來。”
也不等侯夫人說話,轉頭看向身邊一直恭敬侍立的程媽媽。
“程媽媽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最是妥當可靠。從今往后,你就幫襯著管管府里的事務,尤其是這些下人,可不能再出什么紕漏了。"
程媽媽連忙福身:“老奴遵命。”
侯夫人自知理虧,找不出反對的理由,只能硬著頭皮說:“多謝母親體恤,有程媽媽幫襯,府里的事務定能料理得更加妥帖。”
侯府各處大大小小的管事,雖然依舊唯侯夫人馬首是瞻,可侯夫人在府里一手遮天的日子,還是被硬生生撕開了一條口子。
蘭蕪院的日子明顯好了起來,就連份例的飯菜,都比以往豐盛了許多。
春日漸暖,府中開始為各房主子制作春夏衣衫。
程媽媽上任頭一件事,就是親自捧著幾匹緞子來到蘭蕪院,讓薛挽最先挑選。
薛挽自然看得出她要討好的意圖。
她能到今天的位置上,借的是薛挽的東風。
用夢魘的借口,從老夫人那里請來楠木佛塔,并不是真的為要鎮邪驅祟。
從一開始,就是為梅纓和梨雪設的局。
梨雪在后院掃地,寶珠和尚媽媽埋東西的時候有意讓她看見。
這是薛挽下的餌。
梅纓本來就是急躁冒進的性子,一邊在蘭蕪院受薛挽優待,一邊被侯夫人重視,又被陸少軒的花言巧語哄得暈頭轉向。
養大了貪心,自然而然咬鉤。
東窗事發,梅纓狡辯,侯夫人就不得不在兩個人之間做選擇。
薛挽越是優待梅纓,侯夫人就越倚重梅纓,相信梅纓更值得被留下。
從而忽視了梨雪。
不患寡而患不均,才是擊中七寸的致命一擊。
薛挽隨意挑了幾匹布料,讓寶珠拿來賞錢。
程媽媽接到手里,一臉驚喜。
侯府無人像薛挽這樣大手筆。
“一點小禮,您拿著喝茶,府里人多事雜,往后有什么消息,勞煩媽媽提前知會一聲。”
“老奴應該做的,四少夫人放心。”
程媽媽喜滋滋走了,薛挽回了自己房間,依舊慢慢繡荷包。
吃過晚飯,寶珠進來,附耳和薛挽說:“梨雪給打得半死,夫人的人去問過她兩句話就走了,扔在后院柴房。”
薛挽點點頭。
“去把我的斗篷拿來,現在是時間,去見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