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挽沒耐性等著她慢慢考慮,轉(zhuǎn)身就要走。
腳步聲在深夜寂靜的柴房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梨雪的心尖上。
“四少夫人!”梨雪急切地喊住她,聲音嘶啞尖銳。
薛挽停下腳步。
梨雪來不及想趕緊開口:“奴婢知道梅纓去見過大少爺!”
幾天前陸少軒醉醺醺回來,直接叫自己的小廝把梅纓叫了出來,并沒有避人耳目,梨雪就是那一次看到的。
薛挽轉(zhuǎn)過身來,聲音疏冷清淡:“這算是什么很要緊的事?”
梨雪咬咬牙,心一橫,豁出去了:“奴婢看到梅纓偷偷藏起來幾封信,不知道里面寫的什么,但多半是大少爺給她的。”
“信?”薛挽眉梢微挑。
梨雪緊張:“奴婢知道的都說了,求四少夫人救奴婢一命,以后奴婢就是四少夫人的人,絕無二心。”
“明天程媽媽帶人來收拾柴房,會給你重新安置地方,順便幫你請郎中看病,想為我辦事,先好好養(yǎng)傷吧。”
薛挽帶著寶珠,隱在夜色中悄然回到蘭蕪院。
——
第二天一早,春日晨光剛剛灑進(jìn)院子,正院的丫鬟便匆匆來傳信。
“四少夫人,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薛挽正在用早膳,聞言略感奇怪。
自從素娟死后,侯夫人已經(jīng)許久不曾有什么動作了,忽然見自己,不知是為了什么。
她放下筷子,讓寶珠重新給自己梳妝,換了一身淡青色的襦裙,這才往正院走去。
剛踏進(jìn)正院的花廳,就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背對著自己站在窗前。
那人身形頎長如松,一襲月白色的錦袍被晨光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輝,聽到腳步聲,便轉(zhuǎn)過身來。
薛挽微微訝異。
竟然是賀云州。
他生的挺拔,時時處處帶著溫潤如玉的笑意,整個人如玉樹蘭芝般清雅出塵,眉眼雖與賀聞淵有兩三分像,氣質(zhì)卻全然不同。
“妹妹。”賀云州溫聲開口,“許久不見。”
賀云州是相府二公子,紆尊降貴駕臨侯府,無人敢怠慢他。
就連平時斗雞走狗,不見人影的康平侯都到了。
賀云州身邊的小廝上前,捧著一只精美的紫檀木匣。
“這是一點(diǎn)心意,請妹妹收下。”賀云州溫和地說道。
木匣打開,里面靜靜躺著一支通體溫潤的白玉如意,玉質(zhì)細(xì)膩無瑕,雕工精美,在晨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這樣的羊脂白玉,價值連城,尋常人家?guī)纵呑佣家姴坏揭淮巍?/p>
“妹妹救了我的命,我卻遲遲未能好好道謝,實(shí)在慚愧。”
賀云州從小廝手里取過木匣,親自遞給薛挽。
薛挽伸手去接,碰到了他的手指,微涼的,好像也是用玉做的一樣。
薛挽很快收了手。
賀云州狀若微覺,神態(tài)自若看向康平侯,客氣有禮。
“今日冒昧叨擾,再過幾日便是家父壽誕,我奉家父之命,特來相請康平侯府前往府中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