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姐妹兩人無言的默契下,宋時薇開始了第二步動作。
她“病”得更重了。
額角的傷反反復復不見好,面色終日蒼白。
又一次“強撐”著想去給皇后請安,卻因“體力不支”而暈倒在鳳儀宮緊閉的宮門前。
這一次,她暈得恰到好處。
幾個原本奉命盯著各宮動靜的鳳儀宮眼線,恰好目睹了全程。
消息很快遞了進去。
良久,那一扇朱紅的鎏金宮門,終于緩緩開啟一道縫隙。
皇后姜氏扶著大宮女蘭絮的手,儀態萬方地走了出來。
居高臨下地瞧著鬢發散亂,暈倒在地的宋時薇。
目光在她那張與柔嬪有幾分相似,卻更顯清韌倔強的臉上停留片刻。
皇后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精光。
“倒是個能用的棋子”
她低聲自語,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病成這般模樣,還念念不忘要向本宮表忠心。”
“也罷。”她抬了抬下巴,吩咐道:“蘭絮,把人抬進去,找個太醫好好給她瞧上一瞧。”
“既是一心想要‘恩寵’,本宮便送她一場造化。”
“是,娘娘。”
蘭絮恭敬應下,指揮著身后的粗使嬤嬤,小心地將昏迷不醒的宋時薇抬進了鳳儀宮。
皇后自然知道,宋時薇未必全然真心。
可那又如何?
這顆棋子用好了,既能惡心如今風頭過去,卻連得過兩晚侍寢的婉充容。
又能分走葉貴妃手下那些個小蹄子的寵,更能給那個靠著肚子里那塊肉興風作浪的柔嬪添堵。
一石三鳥,何樂而不為?
第二日。
養心殿內燈火通明。
秦衍正在批閱奏折,眉頭緊鎖。
北境捷報頻傳,秦錚勢如破竹,朝堂上關于是否該遏制秦錚勢力的言論愈發激烈。
彈劾永寧侯的折子依舊不斷。
雖都是些無稽之談,卻也煩人。
他揉了揉眉心,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陛下。”于德茂適時上前。
示意敬事房的小太監將盛著綠頭牌的木盤端了上來:“該翻牌子了。”
在皇后的“暗中助力”下,敬事房呈上來的綠頭牌中,薇貴人宋時薇的牌子赫然在列。
位置頗為醒目。
秦衍目光掃過那一排名字,目光在“宋時薇”三字上微微一頓。
對于這個初次侍寢便酣睡不醒,被他厭棄后便幾乎消失在視野里的女人,他幾乎沒有什么印象。
只依稀記得,她似乎與婉充容是姐妹,性子卻耿直木訥得多。
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宋晚凝那日淚眼婆娑的懇求——
“陛下,求您也分些許目光給其他姐妹”
于德茂注意到秦衍的視線,適時開口道:
“皇后娘娘瞧著薇貴人可憐,便想著為她請一場恩典。”
“陛下,今兒個也快十五了。”
秦衍自然明白于德茂的意思。
十五又是要留宿在鳳儀宮的日子了。
上月十五那日鬧得太過難看,這月初一他也沒能拉下臉去鳳儀宮,卻也不能一直冷落皇后。
如今皇后遞來宋時薇這一臺階,他總要順勢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