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安的眼淚掉得更兇,不是軟弱,是委屈和憤怒。
她知道,這蛇肯定是顧蘭蘭放的!
不然這又不是荒山野嶺的,怎么會有蛇!
顧蘭蘭就是故意引她來這里,想害她和孩子!
就知道她沒安好心!本以為最多不過是想看自己笑話罷了,沒想到!
就在蛇頭快要碰到她褲腳時,凌安安突然想起棉襖口袋里還裝著瓶上海帶來的花露水。
上次陸宴說北方蚊蟲多,讓她帶著防叮咬,瓶身是金屬的,剛才走路時還硌了她一下。
她顫抖著伸手,指尖因為緊張而打滑,好幾次才擰開蓋子,對著蛇身狠狠噴了過去!
刺鼻的香味瞬間散開,蛇像是被燙到似的,身體猛地一扭,掉頭就往廢棄菜窖的破草席里鉆,很快就沒了蹤影。
凌安安手里的花露水“啪”地掉在地上。
她順著樹干滑坐在地,抱著肚子,眼淚還在掉,卻咬牙沒讓自己哭出聲。
她不能讓顧蘭蘭看笑話,更不能讓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她的害怕。
“凌同志!你怎么樣?”
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凌安安頭,看見沈家明拎著公文包往這邊跑,手里還攥著根撿來的粗樹枝。
他是從公社送文件回營部,路過后山時聽見動靜,趕緊跑了過來,遠遠就看見坐在地上的凌安安,臉色瞬間變了。
“沈大哥”看見他,委屈終于忍不住,聲音帶著哭腔。
“顧蘭蘭顧蘭蘭引我來這里,還放了蛇”
沈家明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眼廢棄菜窖,又撿起地上的花露水,臉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剛要說話,就聽見草席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那條青蛇竟然又探出頭來,似乎想往別處爬。
“小心!”沈家明立刻擋在凌安安身前,舉起粗樹枝,盯著蛇的動向。
等蛇完全爬出來,他猛地揮下樹枝,“啪”的一聲,蛇頭被狠狠砸在地上,蛇身扭動了幾下,很快就不動了。
他又用樹枝戳了戳蛇身,確認蛇已經死了,才松了口氣。
轉身蹲下來扶凌安安:“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不疼?”
凌安安搖搖頭,被他扶著站起來,腿還有點軟:“我沒事就是有點怕”
“別怕,蛇已經死了,”沈家明把她扶到旁邊的石頭上坐下,又從公文包里掏出水壺遞給她。
“喝點水緩緩。陸營長呢?怎么讓你一個人來后山?”
凌安安接過水壺,把自己被顧蘭蘭激將,來挖野菜的事說了一遍。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遠處傳來陸宴的吼聲:“安安!安安!你在哪兒?”
兩人抬頭,看見陸宴帶著幾個戰士往這邊跑,軍帽歪在腦后,臉上滿是焦急。
原來陸宴訓練完回宿舍,沒看見著媳婦。
問了李嫂才知道她來后山挖野菜,心里不放心,趕緊帶著戰士們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