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的聲音不高，帶著沉甸甸的分量和明顯的不滿：“無論私下有什么矛盾，對一個行動不便的女同志動手，像什么樣子！更何況，她名義上還是你的妻子，注意你的身份和影響。”
顧恒臉頰的肌肉緊繃著，懊惱的情緒在胸腔里沖撞。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控反而讓局面變得更加糟糕。
但在首長嚴厲的目光和林羲和冰冷的注視下，他所有的解釋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江首長不再看他，轉向林羲和和江承宇，語氣緩和了些：
“林同志，今天辛苦了。這邊的事情我會讓手下處理，先回去休息吧。”
林羲和微微頷首，露出一個禮節性的笑。
自始至終，她都沒再給過顧恒半分關注。
顧恒看著那決絕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門口，心里的急切促使他想要追上去。
首長的手下擋住了他的去路，雖然沒有言語，但那嚴肅的姿態已經表明了一切。
他的腳步被迫頓住，只能看著林羲和在視野里遠去。
回到招待所，林羲和臉上強撐的平靜終于褪去。
顯而易見的倦色爬上她的眉梢，她望著窗外漸沉的夜色，猶豫了一下才轉過身對江首長道：
“首長，指導工作基本已經步入正軌。我想趁著明天休息，向您請一天假回老家看看。”
江承宇站在一旁，擔憂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略顯蒼白的側臉，欲言又止。
江首長心中了然，他爽快地點點頭，語氣溫和：“應該的，回來一趟不容易，去看看也好。這樣，讓承宇陪你一起去，路上有個照應，我也放心些。”
第二天清晨，車子平穩地駛出招待所。
離開城區，窗外的景色逐漸被田野和村莊所取代，變得一派寧靜。
只是這份寧靜并未持續太久，一輛眼熟的吉普車不遠不近地跟在了他們后面。
“是顧恒的車。”江承宇低聲說。
林羲和眼睫微顫，將頭偏向車窗一側，淡淡地“嗯”了一聲。
頓了頓，她補充道：“不用管他，按我們原定的路線走。”
江承宇聞言點點頭，略微加快了車速，試圖甩掉后面陰魂不散的尾巴。
但在后視鏡里，那輛吉普車也跟著提速，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意思。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個寧靜的村莊口。
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低矮的瓦屋中間升起裊裊炊煙，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柴火味。
林羲和深吸一口氣，故鄉的氣息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些。
她讓江承宇在車上等著，自己先去了村委會，簡單地跟村干部打了招呼，不想驚動鄉鄰。
然而，當她回到原本停車的地方時，說好等在旁邊的江承宇卻不見了蹤影。
車子孤零零停在原地，四周靜悄悄的，她心中驀地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悄然掠過。
正疑惑間，那輛跟了一路的吉普車精準地停在不遠處。
顧恒推開車門，風塵仆仆走到她面前。
“望舒，”他沉聲喊道，“我們談談，就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