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周晏辭猛地甩開她的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暴躁和不耐,聲音冰冷刺骨,“夏夏,你先回房間,我現在沒空陪你!”
江夏夏被狠狠推開,踉蹌著差點摔倒。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周晏辭臉上毫不掩飾的煩躁和……一絲她從未見過的、針對她的戾氣,委屈的淚水瞬間涌了上來,泫然欲泣:“小叔……你……你兇我?我……我只是為你好……”
然而,此刻的周晏辭心煩意亂,滿腦子都是那本刺眼的離婚證和宋時宜決絕的背影,看著江夏夏這張慣常能激起他憐惜的臉,第一次感到了莫名的厭煩和……礙眼。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去哄她,只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轉身走向書房,留下一句冰冷的:“讓我靜一靜。”
江夏夏看著他毫不留戀離開的背影,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心中第一次涌起了強烈的不安和嫉恨。
為什么?為什么那個賤人都走了,小叔反而變了?
深夜。
周晏辭躺在寬大冰冷的主臥床上,輾轉反側。習慣性地,他伸手向旁邊探去,觸手一片冰涼的空曠。
他猛地睜開眼,看著身邊空無一人的枕頭,心中那股莫名的空落感愈發強烈。
他打開燈,才發現整個房間整潔得過分,梳妝臺上那些她常用的瓶瓶罐罐全部消失了,衣柜門敞開著,里面空空如也,一件她的衣服都不剩。只有床頭柜上,還放著幾個他曾經隨手送給她的、價格不菲的珠寶盒和限量款包包。
她連這些都沒帶走。
是嫌棄?還是……徹底劃清界限?
周晏辭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腳步虛浮地走進書房,像是被某種潛意識驅使,打開了那個位于書柜最底層、帶鎖的抽屜——那個藏著充氣娃娃的抽屜。
娃娃還在,穿著性感的睡衣,臉上是模仿江夏夏神態的精致妝容。
曾經,這個娃娃是他隱秘欲望的寄托,是他對那個可望不可即身影的扭曲慰藉。
可此刻,在冰冷的燈光下,他看著這張酷似江夏夏的臉,心中第一次涌起了強烈的、難以言喻的厭惡和煩躁!
他“砰”地一聲狠狠關上抽屜,仿佛里面是什么骯臟不堪的東西!
他拿出手機,再次瘋狂地撥打宋時宜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忙音。永遠是忙音。
他換了座機打,依舊是忙音。
她把他……拉黑了?
這個認知像是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讓他渾身發冷。
“宋時宜!”他對著空蕩冷清的書房,發出一聲壓抑著暴怒和某種恐慌的低吼,“你夠狠!有本事……你永遠別回來!”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