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秀一聽就急了,又湊上去:“好妹妹,你說我說,不都是替娘娘辦差嘛!你就告訴我,事成之后,我準跟娘娘替你好好討賞!”
白芷又往四周看了看,才湊近彩秀耳邊,聲音壓得更低:“哎!真拿你沒轍,我也是聽小主跟小祿子說的,說陛下最近愛聽曲兒,還特別愛聽那個叫憶憶什么來著?”
她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懊惱道:“哎喲,剛聽小主說的時候我還記著呢,這會子腦子跟塞了棉絮一樣,怎么也想不起來!要不我明天再問問小主?”
“憶什么?”彩秀皺著眉使勁想,忽然手一拍大腿:“是不是《憶仙姿》!我早先也嬤嬤說過,陛下年輕時,每次打仗前,都指明要聽這個曲兒!”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兒!”白芷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又趕緊捂住嘴,生怕聲音傳出去。
彩秀見她這反應,忙不迭地向崔南姝的寢房跑去。
白芷卻壓著嗓子喊道:“你急著投胎去嗎?記得幫我美言幾句呀!”
“知道知道!”彩秀頭也不回地應著,腳底下的步子卻沒慢半分。
心里早把“美言”二字拋到了腦后——
這功勞是她自己套出來的,憑什么分白芷一杯羹?
翌日,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云熙專注的臉龐上。
她整日都坐在房里,指尖在古琴弦上跳躍。
一曲《憶仙姿》悠揚而出,旋律中帶著淡淡的哀愁與期許。
“小主彈得真好聽,兩日后的中秋宮宴上,小主一定是最亮眼的?!蓖硖拈_心道。
“晚棠,前兒聽你說,你家是江南蘇合的?”
“回小主,是的?!?/p>
“那你可會做蟹粉酥?”
晚棠一怔,臉上帶著點詫異:“娘娘怎的知道蟹粉酥?那是我們家鄉的吃食,每到秋蟹肥的時候,娘總在灶上烙這個,咬一口能掉滿手渣子呢!”
“那就好,”云熙笑了笑,“待會兒你做一份,我有用。”
“哎!”晚棠脆生生應著,轉身就去小廚房翻櫥柜里的面粉,“奴婢這就做,保準讓小主滿意!”
兩人在廚房里忙活起來,云熙揉著面團,指尖捏出小巧的云紋,蕭賀夜愛吃甜,糕里得多放些蜜。
晚棠則在一旁調蟹粉,金黃的蟹肉混著姜末,實在是香。
剛把蟹粉酥裝進盤中,院外就有通傳聲,是李大人來請脈了。
今兒送膳的不是蔡公公,是他的徒弟。
云熙把裝著糕點的食盒遞給他,又叮囑了句,便回到位上。
李大人剛準備把脈,鼻尖忽然鉆進一股蟹粉的香。
他抬眼瞥見桌上盤子,手猛地頓住,他眼睛慢慢亮起來,又很快暗下去,喉結滾了兩滾,才聲音發緊地問:“小主怎的會有蟹粉酥?”
此時的彩秀,自是去崔南姝那了,房里只有他們和白芷三人。
白芷知道云熙要和李大人說話,便自覺退了出去,將門窗帶好,守在外面。
云熙把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緩緩說道:“我認識一位姓李的大夫,醫毒雙絕,卻多年沒回過家。他說當年是被父親趕出門的,可他心里清楚,父親那是為了護他?!?/p>
李大人沉默了半晌,忽然閉上了眼,留下兩行清淚:“好、好、好,錦兒還活著,那他現在在哪兒?”
云熙心里一軟。
“他現在是城外軍營里的醫官,身子硬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