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洲邁著松懶的步伐,經(jīng)過紫薇樹的時候微微低頭,簌簌繁密的花瓣從他頭頂拂過。
他跑這里來干什么?自首嗎?
霜序眼睜睜看著付蕓將賀庭洲領(lǐng)進門。
賀庭洲悠悠的視線從她身上掠過,霜序叫了聲:“庭洲哥,你怎么也來西郊了?”
“剛巧來基地視察,聽說你們在這,順便過來打個招呼。”賀庭洲反將一軍,“妹妹好像不太歡迎我?”
“怎么會。”付蕓忙說,“她是看到你太驚喜了。”
驚有很多,喜就算了。
云盾集團在西郊有一個飛機生產(chǎn)基地,這個霜序知道,但那個基地離雁尾湖至少十幾公里,順的哪門子便?
把人請入座,付蕓又道:“庭洲喝咖啡嗎?霜序煮咖啡很拿手的。”
賀庭洲意味不明地刮霜序一眼:“我對咖啡過敏。”
“我去泡茶。”
霜序站在吧臺,兩只耳朵卻向后打開著。
熱水的咕嘟聲中,付蕓笑容滿面地邀請賀庭洲:“你工作既然忙完了,不如今晚就住在這里,樓上空房間還有很多。這邊風(fēng)景不錯,明天讓阿聿跟霜序陪你出去走走。”
一個驚嘆號砸到霜序頭頂上。
讓賀庭洲住這里?
要不她連夜離開好了。
她回頭想用眼神暗示賀庭洲拒絕,但賀庭洲沒看她,搭著長腿坐在沙發(fā)上:“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霜序端著泡好的茶回來時,付蕓已經(jīng)不在客廳。
趁她不在,霜序快步走到賀庭洲面前,把那杯茶放下。
賀庭洲抬著眸看她。
霜序開口:“你”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沈長遠意外的聲音:“庭洲來了?”
付蕓解釋道:“他今天正好來這邊基地工作,也是趕巧了。”
沈聿和沈長遠回來了。
霜序來不及跟賀庭洲單獨說話,父子兩人一前一后進門。
沈聿穿著灰色速干外套,跟他平日西裝筆挺的樣子,是兩種不同的氣質(zhì)。
他將釣具放下,目光投向客廳一坐一站的兩人,語氣如常:“你們的生產(chǎn)基地周末休息,工人不是都回家了,來做什么工作?”
這話引得沈長遠和付蕓同時看向賀庭洲。
拿著空托盤的霜序心臟被吊了起來,賀庭洲倒是一派淡定:“既然被你拆穿了,我也就不瞞你了。”
霜序警鈴大作,攥著托盤想把賀庭洲敲暈。
賀庭洲老神在在道:“我特地來為你爸媽慶祝結(jié)婚紀念日的。”
霜序:“”
就連沈聿都沉默了。
賀庭洲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從來不屑于人情往來,在別人度假的時候不打一聲招呼跑來做客,不是他的風(fēng)格。
更別說,為朋友的父母慶祝結(jié)婚紀念日。
他親生父母的紀念日,他都未必在乎。
這借口實在太假了,他自己說的時候自己信嗎?
就在霜序覺得今天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時,岳子封嘹亮的嗓門在院子里響起:“付姨!沈叔!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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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iversary!”
緊跟著左鐘嫌棄的聲音:“我天,你能不能進去當面祝福,我耳膜差點讓你喊破了。”
然后是陸漫漫:“喂,你搶我禮物干什么?這是我給伯母買的。”
岳子封腆著臉:“借我用用,我忘買禮物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竟然來了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