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冰涼的不銹鋼椅子上,整個腦子都亂糟糟的:要是真的坐牢了,爸媽還不被氣死?
到時候自己回村,還怎么有臉見人?
農村比較保守,又愛傳八卦,哪怕自己是救人坐牢,傳出去,別人也只記得我坐了牢,才不會問什么原因坐牢的。
接下來就會把我打入壞人的行列,從此見面就在背后指指點點地戳脊梁骨,根本不管你這人是好是壞。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躲過這場災劫?
自己到時候把一切說清楚,警方應該不會隨便冤枉好人的,會還自己一個公道。
接著,我又想起了林芊芊。
她在診所那邊輸液,到底怎么樣了?
她現在有沒有醒過來?
醒來之后,知不知道是我過去救的她?知不知道我被抓了起來?
她知道這些,會不會感動地落淚?
就這樣,在胡思亂想中,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金屬撞擊聲驚醒了。
“那誰,就你,出來,跟我走。”開門的警察拿著鑰匙,對我冷冰冰地說道。
我下意識地站起身,卻發現自己這樣在椅子上睡了一夜,渾身都是冰的,身體像凍僵了一般。
一時間,我站在原地,有些動彈不得,四肢里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血肉中爬行一般,讓我難受無比。
那警察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快一點,我沒時間陪你磨磨蹭蹭。”
我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兒跺了跺腳,又扭動身子,活動了一下脊柱,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跟著那個警察走了出去。
我被帶到了一間詢問室,拷在了房間中央的椅子上,對面坐著兩個警察,拿著紙筆在等著做筆錄。
被銬在椅子上之后,我就有些慌了:這明顯不是普通審訊的架勢,自己的事情有些嚴重啊。
還沒等我想好應該怎么應對,坐在主位的那個警察已經開口了。
“姓名?”
“石三磊。”
“性別?”
“男。”
“年齡?”
“十八。”
“職業?”
“昇騰電子廠五車間質檢員。”
“住址?”
“昇騰電子廠男工宿舍樓308。”
這些問題看似無聊,我卻在書上看過,這是警方用來判斷嫌疑人是否撒謊的基準線。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著問題,也希望對面的兩個警察大哥能明察秋毫,知道我是好人,回頭幫我洗脫冤屈。
“昨天晚上九點到九點半你在做什么?”
“九點我還在宿舍休息,是我收到老同學林芊芊的信息,說她在星辰賓館302房,讓我去救她,我就一路跑過去救人了。”
“詳細講述你到了星辰賓館后的經過,不能遺漏任何細節,也不要撒謊,我們有監控錄像,還有賓館前臺姑娘的筆錄,隱瞞案情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