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管發生什么樣的事情,哪怕兩個人吵架吵得再兇,也不能玩這種失聯消失。聽到沒。”
“聽到了,以后都不會再有了。”我用力點了點頭。
“咱們在莞城都是外地人,失去聯系,想要再找到都很難。這次是去你廠里問出來了,要是廠里也不知道,你知道多嚇人嗎?”
“以后不會了。”
其實現在我也忍不住有些后怕,如果蘇向晚也跟我慪氣,過年不去找我就直接回去了,那等我走到法院那一步,判了之后,就不可能再更改了。
“就算真的坐牢,問題也不大,最起碼等出來,還能領到人。粵省這邊有多亂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被人騙了,以后天大地大的,家里怎么去找你?”
“我知道錯了,以后絕對不會了。”我再一次保證道。
其實現在想想,我換了手機號不跟蘇向晚說,歸根到底還是覺得電子廠那邊已經成了我的“家”,覺得在那里我是安全的。
可真的安全嗎?
廠里采供部經理對女下屬圖謀不軌,這事情廠里是給壓下來的,如果不是蘇向晚以強硬的態度問我的去向,又有誰在意我的去留?
電子廠不是什么家,只是血汗工廠而已,是打工人這一生牛馬路上的一個落腳驛站而已。
在不遇到事情的情況下,它是安全的,可以落腳,一旦真的出事,它才不會為打工者兜底做什么。
“那好,這個規矩立了,你可要記下了。”說著,蘇向晚彎腰拉開了床頭柜,從里面拿出一個手機扔到了我身邊。
“這是給你買的新手機,手機號也存好了,你把我和勇哥的手機號背下來,以后遇到事情,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們。”
“這”我拿著嶄新的諾基亞最新款手機,感覺有些燙手:“不合適,太貴了。”
在這個年代,諾基亞還是高端手機的代名詞,新款手機都是五六千起步的。
我才剛闖了那么大的禍,還欠了勇哥那么大人情,蘇向晚的兩萬塊還沒來得及還,欠的實在是太多了。
上一個手機就是蘇向晚給我的,當時說是舊手機,我拿了也就拿了。
現在又搞了個最新款的手機給我,這我要欠多少?什么時候還得上?
更重要的是,我覺得自己不配,才剛剛闖了那么大的禍,哪有資格用這么好的手機?
“拿著吧。你過幾天就要去幫勇哥了,沒有個好手機充門面不行的。”
推脫不過,我只好老實接受了手機。
“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些等你回頭賺了錢,再還我就好了。”蘇向晚說道。
“嗯,我會的。”我滿口答應,在心里也松了口氣:欠人情太多,讓人亞歷山大。
“好了,現在規矩講完了,咱們說回那個流產單的事情。”蘇向晚再次道。
“啊?!”我以為她還要掰扯我從床頭柜里拿東西的事情,趕忙道:“我就是想找一下指甲刀,不小心翻到了,不是故意的。”
“不是要說這個。”
“啊?那是要說什么?”我有些不明所以。
蘇向晚咬住了嘴唇,臉上露出掙扎之色,隨即又變得堅定起來:“你不是好奇我跟勇哥一起做的是什么生意嗎?”
“其實知不知道都沒關系的。”我趕忙找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