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妃這話說得極有技巧,先捧后殺,直接將蕭君臨架在了火上。
三十萬兩,對于此刻的捐款數額來說,已然不算什么。
但如果蕭君臨連這個數都拿不出,或者不敢拿,那就無異于承認自己無能,甚至是對災民漠不關心。
眾人的目光如同利劍般齊刷刷地射向蕭君臨,有好奇,有期待,更多的則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然而,蕭君臨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仿佛剛睡醒的猛獸,語氣帶著一絲疑惑以及說不出來的戲謔:
“三十萬兩?誰說本宮要捐三十萬兩了?”
此言一出,羽妃先是一愣,隨即眉頭緊緊皺起。
她以為蕭君臨這是認慫了,不敢接招,心中冷笑更甚,繼續用言語試圖架起蕭君臨:
“君臨這是何意?莫非之前的傳言都是假的?
如今百萬災民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我等身為皇親國戚,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于情于理都該挺身而出!
難道你忍心看著災民流離失所,而無動于衷嗎?”
監國太子蕭靖川也適時開口,語氣帶著兄長的“教誨”:
“六弟,話不能這么說!
百萬災民嗷嗷待哺,我等自幼受盡榮華富貴,養尊處優,正是為國分憂、為民解難之時,怎能在此刻退縮?”
蕭元啟似乎想要為蕭君臨解圍,他關切道:
“六弟,四哥知道你心系災民,事到如今,就不要藏著掖著了”
有了皇子和羽妃帶頭,那些平日里就看不慣蕭君臨,或是想借機攀附其他皇子的官員們也紛紛開口指責起來。
“六殿下,此言差矣!救災如救火,豈能兒戲?”
“就是!聽聞六殿下近日流連教坊司,一擲千金,怎到了災民需要救助的時候,反而吝嗇起來了?”
“有錢尋歡作樂,沒錢賑濟災民,這傳出去,恐怕有失皇子體統吧?”
各種難聽的話語如同污水般潑向蕭君臨!
什么“冷血無情”、“玩物喪志”、“徒有虛名”,幾乎要將他淹沒。
面對這潮水般的指責與道德bangjia,蕭君臨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而是慢悠悠掏了掏耳朵。
他環視了一圈義憤填膺的眾人,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殿:“我想大家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們捐的這三瓜兩棗有什么用?
那可是數百萬的災民!數百萬!”
蕭君臨加重了語氣,眼神銳利如刀:
“這點錢,除了能讓你們在這里吹噓一番,滿足一下自己那點可憐的虛榮心,還能起到什么實質性的作用?”
“你!”
“六皇子!大言不慚!”
“就是就是!”
眾人被蕭君臨這番話氣得差點七竅生煙。
不少大臣手指顫抖,但又不敢明目張膽指著蕭君臨的鼻子,只能手指不斷點地,借此來對蕭君臨指指點點。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
自己一毛不拔,還好意思嘲諷別人捐得多?
這蕭君臨莫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