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妃寢宮。
四皇子蕭元啟母子倆沉默難語。
夜羽不斷翻閱著聽風樓的賬冊以及手下匯報記錄的那些內部不滿的聲音,她面色愈發(fā)難看,再也忍受不住,低低嘶吼出聲:
“幾乎搬空了家底,只得了個第三!
第三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原以為蕭承淵仗著獨孤家的底蘊,有五十五萬兩已是驚詫之事不曾想”蕭元啟也心緒低沉,呼吸都有些沉重:
“不曾想蕭君臨走了這一步棋!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就不該掏空家底去爭這個虛名!”
夜羽滿是悔意,這下人財兩空,她不但沒能替元啟拔得頭籌,還得罪了聽風樓內的不少元老!
夜色如墨,潑灑在巍峨的丞相府邸之上。
雖已近亥時,但書房內依舊燈火通明,映照著獨孤無相那張因盛怒而略顯扭曲陰鷙的面容。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卻絲毫無法掩蓋那股幾乎要凝固的怒氣。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獨孤無相一掌重重拍在書案上,硯臺被震得嗡嗡作響,墨汁四濺,在精心批閱的奏折上暈開一朵朵丑陋的墨花,他怒聲咬出:
“一蕭君臨竟然在這一次的捐贈游園朝會之上,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這種事情被蕭君臨如此徹底地勝過,本相的顏面,承淵一黨上下的臉,都被他蕭君臨踩到泥里去了!”
書房內,幾位身著朝服、神色惴惴的官員垂首侍立,正是以御史大夫為首的丞相陣營核心人物。
他們剛剛承受了丞相暴風驟雨般的訓斥,此刻依舊心有余悸。
御史大夫心中也滿是苦澀與無奈,他硬著頭皮,再次上前一步,躬身道:
“相國息怒,此事此事也并非我等不力。
那蕭君臨他實在是太過狡猾,手段也出人意料。更何況,此次折戟沉沙的,并非只有我們。”
他頓了頓,試圖讓獨孤無相的怒火平息一些:
“相國,蕭君臨在此次捐贈中,將所有皇子一黨都給擺了一道,顏面盡失!
蕭君臨這一手,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已經(jīng)將滿朝文武,尤其是幾位有奪嫡之心的皇子,統(tǒng)統(tǒng)招為了潛在的敵人!
可以說,經(jīng)此一役,那蕭君臨,已然是眾矢之的!”
御史大夫的話語,本意是想提醒丞相,蕭君臨雖然這次贏了,但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樹敵過多,未必是好事,丞相您也無需過于動怒。
然而,獨孤無相聞言,臉上的怒意并未消減多少,反而勾起一抹更加森冷的弧度,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