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臨劍眉微挑:
“你也識得此人?看來曹總司名聲在外啊。”
雅姬聞言,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嗤笑:
“名聲?殿下說笑了。
聽風樓,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風聲聽得稍微雜些遠些。”
她湊近一步,幾乎貼近蕭君臨,聲音如絲如縷:
“這位曹大人在東境的名聲,可與‘好人’二字沾不上半點邊。”
“哦?怎么說?”蕭君臨眸光一凝,不動聲色。
“苛政猛于虎!海盜劫掠在前,曹壁名目繁多的盤剝在后!說他刮地三尺,吸髓敲骨,都是輕的!”雅姬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
“百姓怨聲載道,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如此惡行,為何京都竟無半點風聲?”蕭君臨挑眉好奇,心中已有猜測,眸光深深。
雅姬搖頭苦笑:“殿下聰慧,豈能不知?東境的消息,尤其是關(guān)乎地方大員這等‘封疆大吏’的不利消息,想要越過重重關(guān)卡直達天聽,談何容易?
東境到京都,路途遙遙,中間不知要經(jīng)過多少道關(guān)口。
而最重要的兩道關(guān)口,便是兩條大河!
這兩條維系著大夏東南命脈的水道,沿岸漕運渡口,驛站文書傳遞
樁樁件件,哪一樣能繞得開那一位的手?”
“那一位是哪一位?”蕭君臨明知故問。
“兩河總督,慕聚海!”雅姬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個名字:
“這位慕總督,位高權(quán)重,掌控著兩河流域一切水陸交通命脈,更是八皇子殿下的岳丈泰山大人!
東境的奏報,民間的訴狀,甚至往來商旅的口信,要想順利抵達京都,都得看這位總督大人的心情和眼色。
您說,曹壁在那邊做的那些‘好事’,沒有這位的默許甚至授意,能行得通?
那些百姓的血淚控訴,又如何能越過這尊‘河神’,傳到陛下耳中?”
蕭君臨一笑,這些內(nèi)幕,他早有猜測,經(jīng)由聽風樓的確認,他更加明白其中的錯綜復雜。
他視線越過門縫,看向雅閣內(nèi)丑態(tài)畢露,樂不思蜀的曹壁,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雅姬。”
“奴家在。”
“里面那位憂國憂民的曹大人,似乎意猶未盡。”蕭君臨的聲音無喜無悲:“多找些懂事的,能干的姑娘來,最好是婦科病多的,務(wù)必讓曹大人盡興
讓他暫時忘卻所有煩惱憂愁,好好享受這京城的繁華盛景。”
雅姬瞬間明了,嫵媚一笑:
“奴家明白,定讓曹大人流連忘,樂在其中,再也想不起什么賑災(zāi)殿下放心。”
蕭君臨頷首,轉(zhuǎn)身離開了教坊司這座粉紅骷髏冢。
外面風兒凜冽,吹在他臉上,帶著刺骨的清醒。
錢已到手。
曹壁的丑態(tài)也已掌握。
“但還差點東西差點實質(zhì)的證據(jù),最好是,能把慕聚海也拉下水的證據(jù),畢竟慕聚海背后,可是他的好弟弟,蕭云崢!”
剛踏出教坊司那浮華喧鬧的門檻。
蕭君臨轉(zhuǎn)入一條相對僻靜的巷弄,熟悉的場景,讓熟悉的劇情再次發(fā)生
一道月白襦裙的高挑身形,就攔在了蕭君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