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指尖輕輕劃過他平坦結實的小腹。
觸手溫熱,緊實得不像一個常年臥病之人。
“夫君”
她抬起頭,剛想調侃一句,卻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眼里。
那里面,早已沒有了平日的溫潤與疏離。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滾燙的、帶著強烈侵略性的濃重墨色。
還有一絲得逞的笑意。
他,是故意的。
從一開始,他就在等。
蘇燃的心跳,徹底亂了節奏。
一種名為“玩脫了”的不妙預感,油然而生。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腕突然被一只滾燙的大手牢牢扣住。
天旋地轉間。
她整個人已經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壓在了柔軟的被褥里。
主動與被動的關系,在瞬間逆轉。
顧玄清撐在她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散落的墨發垂下,幾縷劃過她的臉頰,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他俯下身,溫熱的唇貼近她的耳畔,聲音染上了極致的沙啞。
“妻主方才說今晚,你來?”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道驚雷,在蘇燃的腦中炸開。
這這劇本不對啊!
說好的病弱美人,我見猶憐呢?
說好的柔弱不能自理,需要她小心呵護呢?
“我”
蘇燃剛吐出一個字,所有的話語都被一個滾燙的吻盡數吞沒。
這個吻,與他平日里溫和守禮的形象截然不同。
帶著燎原的烈火,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強勢與獨占。
蘇燃感覺自己的神思,在這一刻徹底被抽空了。
她像是一葉暴風雨中的小舟,只能被動地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般的侵襲。
蘇燃已經沒有精力去想其它了。
實在是自己這位清冷病弱的夫君,褪去所有偽裝后
無論是體力,還是那所謂的“資本”。
都雄厚得駭人聽聞。
紅燭靜靜燃燒,燭淚緩緩滑落。
窗外的夜,還很長,很長
與此同時,賭場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啪!”
一個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廢物!”
一個滿臉橫肉,眼角帶著刀疤的男人,一腳踹在錢三兒的肚子上。
“讓你去辦點小事,你都能給我搞砸了!”
錢三兒捂著肚子,疼得齜牙咧嘴。
“豹哥,我我哪知道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啊!一對不知哪來的小夫妻,出手闊錯,那老東西當場就點了頭,拉著人就去官府了!”
“去!給我查查那對夫妻的底細!我倒要看看,是哪來的過江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天光大亮。
蘇燃是被一陣酸軟感給喚醒的。
尤其是腰,簡直不像自己的了。
她眼皮沉重,掙扎著掀開一條縫。
入眼的,是一張顛倒眾生的睡顏。
長睫如鴉羽,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鼻梁高挺,唇色是雨后初綻的桃花瓣。
清冷,絕美,人畜無害。
蘇燃的腦子宕機了足足三秒。
然后,昨夜那些失控的、瘋狂的、顛覆她二十幾年認知的畫面,如同決堤的洪水,轟然涌入腦海!
什么清冷病弱!
什么溫潤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