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用指節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動作親昵又縱容。
“既然妻主看上了，那便收下吧。”
“總歸，是要娶滿五個的。”
“與其找些不知根底的，不如挑個順眼的，放在眼皮子底下。”
“清哥哥最好啦！”蘇燃立刻順桿爬。
就在這時。
那兩個伙計已經將沈星回從地上拎了起來，拳頭眼看就要落下。
“住手。”
蘇燃英雄救美，雖遲但到。
兩個伙計動作一頓，不耐煩地回頭。
“誰他娘的敢管閑事！你知道這小子欠了我們‘利通錢莊’多少銀子嗎？”
蘇燃沒有理會他們，目光徑直落在那個被鉗制住的少年身上。
“你叫沈星洄？”
少年抬起頭，戒備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你欠他們多少錢？”
“五十兩。”
沈星回的聲音很低，帶著屈辱。
為了給他病重的母親買藥，他已將家中最后一點值錢的東西變賣，卻還是不夠。
只能向借高利貸，結果利滾利，滾到了五十兩。
“五十兩，小娘子要替他還嗎？”
伙計獰笑一聲，手上加重了力道。
“今天還不上錢，就別怪我們打斷他的腿！”
蘇燃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伸出手。
顧玄清會意，從袖中取出一只錢袋，解開，從中拈出五十兩，輕輕放在了她的掌心。
銀錠在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
蘇燃隨手一拋。
“啪。”
銀錠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在了那伙計的腳前。
“錢，我還了。欠條，拿來。”
兩個伙計愣住了，低頭看著那錠雪白的官銀，眼中滿是貪婪。
“算你運氣好！”
為首的伙計從懷里掏出皺巴巴的欠條，一把扔在沈星洄身上，罵罵咧咧地走了。
沈星洄脫力地跌坐在地，看著眼前這個明艷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一時有些失神。
“多謝姑娘搭救，此恩”
“不必言謝。”
蘇燃打斷了他。
她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五十兩，是買你當我夫郎。”
她的語氣，不像是在商量，更像是在宣布一筆交易的最終條款。
沈星洄猛地抬起頭，那雙干凈的眸子里寫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
“我雖貧困，卻不賣身！”
“錢，我會盡快還你！”
他咬著牙，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倔強地挺直了脊梁。
蘇燃也不惱，反而覺得有趣。
盤算著，是不是該上演一出強取豪奪的戲碼。
就在這時，顧玄清忽然上前。
他彎腰，撿起地上欠條，塞進袖中。
“妻主，他若不愿，也可拿他家那座破敗的宅子抵債。”
沈星洄的目光，驟然釘在了顧玄清的臉上，瞳孔劇烈地顫了顫。
這是顧家的玄清公子！
那個曾經名滿京華，被譽為一代文曲星的天才！
他剛剛喊這個女人妻主？！
一個荒謬又唯一的答案，在沈星洄的腦中轟然炸開。
一瞬間。
沈星洄眼中所有的倔強、掙扎、不甘，全都褪得干干凈凈。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清明。
“我愿意。”
這聲回答，突兀又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