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洄那張俊秀的臉，徹底皺成了一只曬干的苦瓜。
他憋了半天，才把那個“可是”后面的話，艱難地擠了出來。
“妻主，釀酒不是那么簡單的。”
他掰著手指，一臉肉痛地算著賬。
“投入大，見效慢，風險還高。
“一壇好酒，從選糧、制曲到入窖封存，沒個一年半載，根本出不來味。
“這期間要是哪一步出了差錯，一窖的酒就全廢了，投進去的銀子也就打了水漂。”
他聲音里帶著一股子泄了氣的沮喪。
“我們沈家這青梅酒，之所以好喝。
一是我娘親的手藝，
二是用的都是后山那幾棵老梅樹結的果子，一年就那么點產(chǎn)量。
這酒，每年也就釀那么幾壇子，都是算著時節(jié)來的，錯過了就得再等一年。”
他越說頭越低，聲音也越小，生怕蘇燃覺得他是在潑冷水。
“而且而且這釀酒的方子，是我娘親的嫁妝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拿出來”
最后幾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
蘇燃靜靜地聽著，指尖在琉璃盞的杯沿上輕輕劃過，沒有表態(tài)。
她的意識，早已沉入腦海，跟那個無良推銷員系統(tǒng)開始了新一輪的交鋒。
【宿主，商城新到貨【仙釀酵母】，一小包保證讓您釀出修仙界貢酒的口感！只要998積分，跳樓價！】
蘇燃眼皮都沒動一下。
“太貴，下一個。”
【【時光窖藏加速器】！最新科技，納米級別催化，今天釀，明天就能賣！只要1998積分，解決您的一切時間煩惱！】
“呵，你怎么不去搶？”
【這個你總該動心了吧？【靈泉稀釋液】，一滴就能讓普通果子激發(fā)出仙果的風味！只要2888積分，童叟無欺！】
“停。”
蘇燃在腦內(nèi)打斷了它。
“小投，你這套路，跟我上輩子那個賣理財?shù)慕?jīng)理一模一樣。他也總說穩(wěn)賺不賠，最后我把他送去挖礦了。”
【宿主~~人家也是為了幫你嘛~~】
系統(tǒng)的聲音瞬間夾了起來，膩得發(fā)慌。
“咦，別這樣，”
蘇燃差點抖掉一身雞皮疙瘩，直接開出條件，
“三樣東西，打包五百積分。
賣，我今天就買。
不賣，我就自己想辦法，反正這世上能賺錢的生意多了去了，不差賣酒這一件。”
【五百？！你怎么不去搶！這是粉身碎骨價！自宮價啊！宿主！】
“還自宮？你有那東西嗎？”
【我有特殊代碼】
“別廢話，給你三秒鐘。”
“三。”
“二”
【成交！！！】
蘇燃嘴角噙著一絲不易察知的笑意。
拿捏了系統(tǒng)，她才抬起眼，看向面前快把頭埋進地里的沈星回。
“說完了？”她懶洋洋地開口。
“說說完了。”
沈星洄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不敢看她。
“嗯，問題提得很好。”
蘇燃點了點頭，語氣聽不出喜怒。
“產(chǎn)量、時間、核心技術，都說到了。從投資角度看，確實不是個好項目。”
沈星洄剛松了口氣，卻聽蘇燃話鋒一轉(zhuǎn)。
“星洄，我問你，前幾天賣掉的‘驚鴻’，是用什么做的？”
“琉璃。”沈星回下意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