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月華似霜。
蘇燃任由顧玄清牽著,踏入他的臥房。
一股清冽的冷香撲面而來。
不同于尋常的熏香,這味道干凈得仿佛山巔初雪,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草氣息,瞬間便安撫了人心。
蘇燃慵懶地斜倚在窗邊的美人榻上,單手支頤。
一襲紅色“寢衣”,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風流。
她看著那個正在慢條斯理鋪展畫卷的清冷身影,紅唇開啟。
“說吧,玄清公子。”
“今夜,想讓本妻主擺個什么姿勢,任你描摹?”
她的語調帶著三分調侃,七分戲謔,像貓兒的爪子,不輕不重地撓在人心上。
顧玄清聞言,動作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月光透過窗格,落在他清雋無雙的臉上。
那雙總是溫和疏離的眸子,此刻深得不見底,只倒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
他沒有回答,只是展開一幅巨大的雪白畫卷,而后為蘇燃斟上一杯果酒。
“妻主隨意就好”
他將酒杯遞到蘇燃唇邊,眼神溫潤。
“你任何模樣,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畫面。”
蘇燃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酒液甘醇,帶著清甜的果香,順著喉嚨滑下,帶起一陣暖意。
顧玄清看著她,唇角彎了彎,轉身回到桌案前。
他的目光專注而灼人,要將她的每一寸輪廓都刻進腦海。
片刻后,他落筆了。
流暢的線條迅速勾勒出女子斜倚而臥的慵懶輪廓。
他畫得極快,也極準。
寥寥數筆,那股子漫不經心又風情萬種的韻味,便躍然紙上。
可畫到一半,顧玄清停了下來。
他看著畫紙,眉心擰起,發出一聲極輕的嘆息。
“不行。”
他搖了搖頭,語氣里帶著一絲遺憾與執拗。
“隔著衣物,終究是畫不出妻主真正的風骨神韻。”
蘇燃勾唇一笑,指尖輕輕一挑,解開了襟前的扣子。
衣衫順著光滑的肩頭滑落。
露出精致分明的鎖骨,以及圓潤的香肩。
“這樣,可夠畫出風骨了?”
她縱容地問。
顧玄清的目光在她露出的肌膚上停頓了一瞬,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但他依舊搖了搖頭。
他放下筆,轉身從一旁書架,取下一個紫檀木長盒。
盒蓋打開,里面躺著一支通體由暖玉雕成的筆,溫潤剔透。
筆鋒并非狼毫,而是一種不知名獸類的絨毛,蓬松而細膩。
他又從旁邊取出一個白玉瓷罐,打開。
罐中并非墨汁,而是一種半透明的油膏,散發著奇異的幽香。
“這是做什么?”蘇燃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一種作圖古法,”
顧玄清拿起那支玉筆,用指腹輕輕摩挲著,聲音也跟著低沉下來。
“名為‘肌理烙畫’。”
“肌理烙畫?”
蘇燃重復了一遍,懶洋洋地問,“怎么個畫法?”
“妻主稍等,我來示范”
蘇欣懶懶地靠在榻上,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張俊美禁欲的臉。
顧玄清眼底的墨色翻涌更甚,拿起油膏。
片刻后油膏被體溫捂熱,化作溫潤的液體。
他執筆,沾“油墨”。
在蘇燃期待又玩味的目光中,自她的鎖骨凹陷處,落下了第一“筆”。
蘇燃的呼吸,瞬間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