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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深的“發瘋”沒有持續太久,他不再派人找我,也沒再打我電話。
我樂得清靜,全身心投入工作。
我帶領團隊,在一個月內,成功為三家瀕臨破產企業完成債務重組和風險剝離,業內聲名鵲起。
就在我以為生活將這樣平靜下去時,陳澤又來電話。
“念念,你在家嗎?我有點東西,想讓你親眼看看?!?/p>
半小時后,陳澤出現在我公寓門口,手里拿著平板電腦。
“景深他快把自己逼瘋了?!标悵善v揉了揉眉心,“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誰也不見。我今天實在看不下去,撬開門進去,把他罵了一頓,把這些東西甩在他臉上?!?/p>
他點開平板,屏幕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慈善晚宴那天的監控錄像。
視頻里清晰看到,林薇薇自己故意撞向我,順勢將酒灑在自己身上。整個過程行云流水,角度刁鉆,完美將我塑造成施暴者。
“這是晚宴監控,”陳澤說,“我托人從酒店內部拿到的。你看完這個,再看下一個。”
他劃了一下屏幕,出現幾張掃描文件。
我的急診病歷、手術記錄和繳費單。
上面白紙黑字寫著“急性化膿性闌尾炎”、“急診手術”、“術后觀察”。時間,正是陸景深在醫院陪著林薇薇“發高燒”的那個暴雨夜。
陳澤看著我,眼神充滿愧疚和心疼:“念念,對不起,我們都被他蒙蔽了。我把這些東西給景深看了?!?/p>
我靜靜看著屏幕上冰冷的文字,心中早已沒有波瀾。
這些東西,我自己也有一份備份。
沒想到,會由陳澤拿出來。
“他是什么反應?”我輕聲問。
陳澤長長嘆了口氣:“反應?他看完監控,整個人傻了,像被雷劈了一樣。等他看到你病歷,尤其手術同意書上只有你一個人的簽名時,他他哭了?!?/p>
陳澤語氣很復雜:“我認識他二十多年,從沒見他哭過。他像孩子一樣,抱著頭,反復說一句話:‘我我都做了些什么’?!?/p>
“他問我,你為什么不告訴他?”陳澤冷笑一聲,“我反問他,告訴你?告訴你有什么用?好讓你再罵她一頓‘不懂事’嗎?好讓你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一邊陪著小三演戲,一邊指責她小題大做嗎?陸景深,你活該!你現在承受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電話鈴聲突兀響起,是陳澤手機。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一變,接了起來。
“喂?什么?他去你那了?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陳澤一臉焦急看著我:“念念,景深他他開車來找你了。他現在狀態不對勁,你你小心點?!?/p>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瘋狂砸門聲,伴隨著陸景深沙啞、破碎、帶著哭腔的嘶吼:“念念!開門!求你讓我見見你!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