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昭嵐還是會擔心,她怕趙啟越明日直接公開她的身份,直接下令將她處斬,那她是否有孩子,他也無從知曉,更不會在乎。
余嬤嬤勸她別想那么多,“本就是殺頭的罪,多活一日也算賺了,莫怕,黃泉路上咱們一起走,不會寂寞的。”
余嬤嬤笑著安慰她,昭嵐忽生愧疚,“我不該讓你入宮的,你若離開啟國就自由了,也不至于遭此禍端。”
余嬤嬤無謂一笑,“你并沒有要求我必須入宮,是我選擇留下的,即便回了安國,我也沒什么好下場,因為公主是從我身邊逃走的,我也有失察之罪,安國皇帝不會輕饒了我,是你的出現暫時平息了皇帝的怒火,我被要求教你一些關于公主的習慣,這才暫時保住了命。
其實我也是怕回了安國之后回被皇帝算舊賬,這才選擇留下來,所以你千萬別自責,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怪任何人。”
沒有人責怪她,就連一向冷臉的崔嬤嬤也只是在抹淚,“罷了!死就死罷!我這條老命活了那么久,也活夠本了,沒什么可遺憾的,倒是公主你,花兒一樣的年紀,卻要被處死,著實可惜。”
崔嬤嬤一向看不起她這個假冒的公主,如今卻也沒有再啰嗦,只默默落淚,昭嵐想說些什么安慰她,卻終是無言,只因前路一片黑暗,除卻看天意之外,她似乎沒有別的路可走。
一夜無眠,誰也睡不著,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皇上下令,月落日升,她們更加忐忑得等待著隨時可能降臨的圣旨。
可她們焦慮的等了一整日,也沒有等到處斬的旨意,盈翠奇道:“天都黑了,旨意還會下達嗎?皇上會在夜里下圣旨嗎?”
崔嬤嬤只道圣旨一般是上午下達,下午都很少,更別提晚上了。
昭嵐忽然就笑了,笑得異常苦澀,“又活了一日,真是命大啊!”
道出這句話時,昭嵐心中異常苦澀,可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能掩藏心底的不安。
明知死期將至,但她依舊懷揣著最后一絲希望,希望自己能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希望這條命能暫時保住。
活著才能報仇,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可老天會讓她如愿嗎?而她還能活得過明日嗎?
她正思量著,但聽盈翠道:“按理說,出了這樣的事,皇上不應該很生氣,直接公開主子假冒公主一事,下令判決嗎?為何圣旨遲遲不下呢?”
余嬤嬤沉吟道:“興許是皇上喜歡咱們公主,于心不忍?”
回想起昨日的情形,昭嵐自嘲一笑,
“你是沒聽見,昨兒個他對我說的那番話有多殘忍,他恨極了我的欺瞞,根本無法原諒我,也不肯為我做主,哪怕明知怡嬪是罪魁禍首,他也不愿處置怡嬪。他無法接受我是假公主,所謂的寵愛,在我的身份揭穿的那一刻,就已經盡數消散。”
月橋溫聲勸道:“也許皇上只是在氣頭上,等他消了氣,冷靜下來,大抵就能明白您的苦衷,明白您這么做是身不由己。”
昭嵐自認對趙啟越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我的確有苦衷,但也確實騙了他,他是個極其理智之人,他最在乎的只有家國利益,兒女私情只能往后排。在他看來,安國送個假公主過來,是在挑釁他的權威,他根本無法容忍,在國家大局面前,感情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