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只要他愿意,和葉霜這般親密唾手可得,可現(xiàn)在,卻只能趁著她睡著,才能偷偷親近。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兩下,是周晨發(fā)來消息。
“老板,幾名股東聯(lián)合董事會,準(zhǔn)備聯(lián)名向您施壓?!?/p>
他下意識按滅屏幕,生怕光亮驚擾了葉霜。
老爺子病重、集團內(nèi)斗如潮,樁樁件件都壓得他快喘不過氣,可比起這些,葉霜豎起的尖刺才更讓他難受。
他知道是自己錯了,結(jié)婚七年,他做的樁樁件件,都錯得離譜,如今想要彌補,可卻連靠近葉霜的資格,她都不愿給。
“咚——”
窗外隱約傳來鐘鼓撞擊的聲音,沉悶而悠遠。
陸知箋猛地一怔,腦海里瞬間閃過葉霜多年前給他的那枚平安符。
那時她是怎么說的呢?
那時她還會拉著他的袖口,眼睛亮晶晶地說:“阿知,城郊的靜心寺很靈的,我給你求了個平安符?!?/p>
“等你什么時候有空了,我們一起去還愿。”
可那時,正是他最厭惡她的時候,只草草瞥了眼就隨手丟進了抽屜,連句謝謝都沒說。
他抬手按在胸口。
如果此刻去靜心寺,一叩一拜為她和老爺子求份平安,佛祖會不會垂憐,讓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再也壓制不住。
他起身掖好葉霜的毯子,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到兒科住院部病房來,守在病房外,里面的人有任何動靜立刻聯(lián)系我。”
掛斷電話,他最后看了眼病床上的人,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窗外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小雨,黑色賓利在雨幕中疾馳。
待車輛在靜心寺山腳下停穩(wěn),雨已經(jīng)下得有些大了。
陸知箋推開車門,抬眼望去。
半山腰的寺廟隱在云霧中,陡峭的石階從山腳蜿蜒而上,在夜色里看不到盡頭。
守山門的小和尚打著燈籠出來,皺眉道:“施主,夜深了,寺廟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求福請明天再來。”
“我只想求枚平安符。”
陸知箋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小和尚有些為難:“施主有所不知,靜心寺的平安符需得一步一叩首,才為誠心,今夜已晚,還請明日再來吧?!?/p>
陸知箋心中鈍痛。
一步一叩首?
當(dāng)初那枚平安符是葉霜這樣求來的嗎?
“等等?!?/p>
見小和尚轉(zhuǎn)身想要關(guān)門,陸知箋上前一步,“她當(dāng)年一叩一拜能求,我為何不能?”
他抬手指向那片漆黑的階梯,語氣堅定,“我要叩上去,求兩份平安符。”
小和尚愣住了,借著燈籠的光打量他。
男人衣著考究,氣質(zhì)矜貴,一看便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上位者,怎么會說出要叩拜上山的話?
他遲疑著勸道:“施主,雨越來越大了,這臺階有99級,陡峭難行,您這身子骨怕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