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集團,會議室。
長條會議桌的兩側,坐滿了集團的核心股東。
他們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個個蔫頭耷腦,一言不發(fā)。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終于,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董事,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聲音干澀地開口。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川那小子,什么時候搭上俄國人這條線的?”
沒有人能回答他。
因為他們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
又過了一會兒,坐在劉建軍旁邊的一個股東,看著報紙,嘴里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懊悔和不敢置信。
“我們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當初,他們避之唯恐不及,想盡辦法,甚至不惜跟董事長拍桌子,也要把這個項目從集團剝離出去。
可現(xiàn)在呢?
這個被他們親手扔掉的“包袱”,轉眼之間,就成了能登上國際舞臺,被俄國頂級企業(yè)家青睞的“金娃娃”!
悔恨!
無盡的悔恨,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每一個人。
“啪!”
一聲脆響。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循聲望去。
只見劉建軍站起身,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他下手極重,半邊臉瞬間就紅腫了起來。
“我混蛋!”
劉建軍通紅著眼睛,環(huán)視眾人,聲音嘶啞,充滿了痛心疾首的自責。
“當初,是我!是我第一個跳出來,說‘可愛豬’項目不靠譜!是我有眼無珠,鼠目寸光!”
“我嚴重低估了項目的潛力,更低估了川少的魄力!”
“我我是集團的罪人啊!”
他捶著自己的胸口,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會議室里,眾人面面相覷。
當初附和劉建軍最起勁的幾個股東,反應也是極快。
一個立刻站了起來,臉上堆滿了沉痛的表情。
“劉總,您也別太自責了。當初我們我們不也都跟著附和了嗎?要說有眼無珠,我們都有責任!”
“是啊是啊!”另一個人也趕緊表態(tài),“現(xiàn)在想來,川少才是真正的高瞻遠矚啊!我們這些老家伙,思想僵化,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了!”
“什么叫眼光獨到?這才叫眼光獨到!不聲不響,就搞出這么大的動靜!這簡直簡直是有乃祖之風啊!”
畫風轉變得如此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前不久還把王川貶得一文不值的這群人,此刻,卻把他夸上了天。
仿佛那個力排眾議,堅持要把“可愛豬”做下去的,是他們自己一樣。
一番“深刻”的自我檢討之后,眾人的意見,達到了空前的一致。
“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把‘可愛豬’,重新納入集團的體系!”
“對!必須拿回來!”
“這本來就是我們杜氏的項目,怎么能讓它流落在外!”
一個股東沉吟道:“可是當初我們做得那么絕,川少那邊,會不會有情緒?”
另一個立刻反駁:“有情緒也得談!‘可愛豬’畢竟是川少主導的,他總不能不認董事長這個外公吧?只要我們姿態(tài)放低,拿出誠意,他總得顧及這份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