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進遍觀自己的部下,似乎沒有發現有什么驚才絕艷的軍事大才,亦或是說獨擋一面的帥才。
但是陳從進也知道,打仗這種事,除了極少數的那種,可以靠天賦吃飯的,大部分將領,都是曾經一步一步的歷練出來的。
在王處存離鎮后,義武鎮軍卒,那是乖乖巧巧,陳從進下令改編,義武軍沒意見,說要調離原駐地,有些意見,但也無人敢提。
軍事的處理是重中之重,而民政之事,反而是簡單了許多。
王處存治義武多年,各地的縣令大多是實務者,當然,武夫當政的時代,幾乎所有的縣令都是實務者,沒什么酸丁腐儒,在那之乎者也,甚至在一些混戰嚴重的地方,連縣令都是武人直接兼任的。
而義武鎮,還沒到那個地步,充任縣令的,多是文人,或是名望之士,或是不第之才,再不濟也是從干練的吏員簡拔出來。
陳從進人尚在定州,但是大軍卻是開始往東南方向移動。
陳從進還沒向部下提及了自己的戰略意圖,那就是要擊敗魏博,包圍成德。
魏博軍,在整個唐末至五代年間,都是赫赫有名的,便如那句話說的,長安天子,魏博牙軍。
跋扈,是魏博牙軍的代名詞,可魏博牙軍卻不僅僅是跋扈,裝備精良,世代為軍,整個牙軍都是兄弟,子侄,姻親,親戚里套著親戚。
而更為重要的是,這些人還不是說靠著牙軍的名頭來混飯吃,就像長安的神策軍那般,魏博牙軍就像是世代從軍,家家戶戶都帶著點壓箱底的東西。
勇猛能打,技藝精湛,裝備精良,整支軍隊全是互相之間都是關系網,這樣的軍隊,就算是名義上收服了,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收服。
稍有差池,就容易引發牙軍不滿,所以,別看樂彥禎無恥了些,到處混錢,除了他自己要享樂之外,為了給牙軍足夠的賞賜,或許也是逼著他走這條路的緣故。
至于說,陳從進進攻魏博,有沒有什么借口,這打魏博樂彥禎,那借口實在是太多了,陳從進一時間都不知道用哪個。
這一仗,打王處存,說實在話,這一路上,陳從進心里頭是有些不舒服的,這讓他總有一股自己是反派的錯覺。
既是曾經的朋友,王處存又在臨走前表現的那般忠義,還告誡自己,待卒以恩,撫民以仁,最后還要甩下一句,天下都是大唐的基業。
這給陳從進整的心里實在不得勁,所以說,他現在要趕緊去打一下真正的反派,來提升一下自己心里頭那種吊民伐罪的正義感。
而在其后,陳從進先是接見了定州各地的縣令,隨后又下令,組建河東行營,命向元振為河東招討使,安守圭為招討副使。
其轄忠武,揚武,銳武,雁門,經略諸軍,并檄調大同白義誠南下。
陳從進密令向元振,昭義內戰甚烈,可尋機奪取,馮霸,夏彥博,袁奉韜若愿降,皆可納,若不愿降,可盡滅之。
此時昭義鎮中,夏彥博以詐降之計,狠狠的把孟方立給坑慘了,結果邢州軍兵變,袁奉韜上位。